一月二十二，帝国居然下了第一场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地迟。
一大清早，人们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世界过上了一层银白，积雪有拇指那么厚，冷空气灌进来，是冷的，但是阻挡不了那份激动。
雪花簌簌扬扬，随处可以听见欢呼。
秦叙吃完饭就按耐不住想要出去的心了，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雪，收好碗筷就要冲出去。
“秦叙。”
秦叙回头，就见秦律知站在楼梯口，依旧是面无表情，冷淡的声音在告诉秦叙不能去玩雪。
“父亲，可是……”
秦律知把晨霜推过去洗碗:“没有可是。”
秦叙扁了扁嘴:“可是爸爸都可以出去玩。”
语气好不委屈，就差指着秦律知的鼻子骂区别对待了。
秦律知一愣，看向门口，沈不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院子里，半蹲着捧起一捧雪，回头对他笑:
“秦律知，快看，下雪了！”
“眠眠！”秦律知无奈极了，他就转个身的功夫就没看住沈不眠。
凶是凶不起来的，秦律知迅速上楼拿了围巾帽子和手套，鞋子都没换就追到院子里。
“眠眠，天儿这么冷，你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了。”
他细致地替沈不眠把这些装备都穿上 见沈不眠的确裹严实了，才绷着脸点头:“好了，去玩吧。”
沈不眠也就看着他笑，然后拉着他的手蹲下:“秦律知，我们来堆雪人吧。”
“嗯，好。”
秦叙:“……”
沈觅见怪不怪，还让秦叙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弟弟，你还想和爸爸比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秦叙:“没有，我就是谴责，父亲不让我去玩，结果自己和爸爸玩那么开心。”
沈觅踮着脚把帽子手套拿下来，递给秦叙:“戴好，我们也去堆雪人。”
“可是……”父亲不允许的吧？
沈觅翻了个白眼:“没有可是，父亲现在哪有心思管我们，快点吧！”
秦叙往院子里看过去，秦律知正好回头，看见了同样全副武装的姐弟，秦叙下意识心里一紧。
结果秦律知好像就是很随意的一瞥，一句话都没说就不再看他们了。
秦叙:“……”我早该懂的。
一家四口在院子里玩得好不乐乎，很快，晨霜也加入了小孩儿组的打雪仗。
“老大，嫂子，我们来找你玩儿了！”
“亲爱的弟弟，快来迎接我们。”
贺景和秦炀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沈不眠听到抬起头来。
秦炀手里提着一些小零食，其他人手里也提着礼物，周一舟看见沈觅和秦叙就扑过去了，陈鹤彬紧跟着他，林安想跑过来帮忙堆雪人却被陈斯扯住了衣领。
“大哥！”沈不眠好久没见着沈逸了，两人工作上都挺忙的，现在一见面他就扑了过去。
沈逸张手接了个满怀，眼里迸射出零星的笑意。
“卧槽！”秦炀赶紧给秦律知递了个眼色:管管你媳妇儿。
秦律知手上一戳:“眠眠，雪人的身体碎了。”
沈不眠闻言连忙跑过去看，秦炀也顺势代替沈不眠的位置搂住沈逸。
沈不眠无语看着地上破碎的雪花，这人连大哥的醋都吃，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哎，正好人多，我们来打雪仗吧！”贺景蹲下身团了一个不规则的雪球往穆亦身上扔。
“谢邀，不玩。”
林安直接拒绝了，他才不玩呢，紧接着雪球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衣服瞬间多了些白点，罪魁祸首自然不必说。
“贺景！你大爷的给老子等着。”林安双手往雪地上一伸:“陈斯，帮我滚个大学球，我去复仇！”
“我靠，你找外援！穆亦帮我！”
陈斯和穆亦不得已加入战场，秦叙间或偷袭两下。
沈不眠本是惧冷的，此刻却觉得很幸福，都感受不到寒冷了。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说好了的？”
贺景忙里偷闲回了一句:“我们来蹭饭！”
林安:“噗哈哈哈哈哈！”
周一舟:“你怎么可以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不要脸啊！”
“哇！眠眠，你堆的雪人好大啊！”
沈不眠被一群人夸得不好意思，关键是他还插不进嘴，不然他很想说这些都是秦律知堆的，自己就摸了两把雪过个瘾。
他把手里的“玫瑰”递到秦律知眼前:“送你的，雪地玫瑰，我在星网上学的，好看吗？”
秦律知垂眼，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枯枝，上面是沈不眠捏的玫瑰花。
花瓣是压成薄片的雪，在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沈不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套摘下来了，现在指尖和掌心都泛着红，秦律知没有任何斥责，只笑着道:
“嗯，好看，我很喜欢。”秦律知声音哑了一瞬，接着低声道:“我最喜欢玫瑰了。”
沈不眠耳根一热，他不用看也知道秦律知的手肯定冻红了，毕竟堆了那么久的雪人，便道:“我们进屋吧，雪更大了。”
“好，进屋吧。”
几人围坐在沙发上，晨霜抖落满身的雪，给他们倒茶。
“哟，晨霜看起来进化了不少，你们改造过了？”贺景嘴欠了一句。
于是，每个人捧着热茶的时候，唯独他面前空空如也，大家毫不留情地嘲笑，穆亦眼见贺景要炸毛了，赶紧吹了吹自己那杯递给贺景。
“乖，喝这杯。”
“哟哟哟……”一群人忍不住起哄，气氛一如当年。
“要我帮你吗？”沈不眠倚着厨房的门，眼神随着秦律知的动作移动。
秦律知头也没回:“他们好像聊得挺好的？你去和他们玩吧，厨房交给我。”
说着递给他一杯热牛奶，秦炀恰好这时候走进来。
“眠眠去吃零食，这里我们来。”秦炀这些年为了照顾沈逸，厨房黑手已经进化成大厨了。
秦律知毫不客气把食材推给秦炀，还能听见外面不知道谁酸了一句“怎么眠眠你的是牛奶，我们只配白开水”。
秦炀和秦律知相视一笑，手上继续动作。
……
透明的花房里，复古的圆桌上，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摆放着佳肴。
“好怀念啊，当年恍惚也是这样的场景！”
“啧，好好的说这干嘛，我们现在也一如当初。”
“对对对，我们一如当年，什么也没变！”
几杯酒下肚，几个人都有些微醺了，他们无一不是笑着的。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听说初雪的愿望都会实现，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沈不眠晃着酒杯，窗外是白雪皑皑，屋内是欢声笑语，他看向秦律知。
“那就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致我们，举杯！”
“干杯！”
玻璃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的响声，清脆悦耳。
雪下得大了，行人的脚印再次被大雪覆盖。
他想，他大概喜欢下雪，也喜欢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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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下雪了，今天是我见证的2024年第一场雪，雪下得大，一觉醒来，屋顶都是白的，堆了雪人，雪是松松软软的，捧在手心里很舒服，忽然就觉得，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会在初雪那天，和爱人、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大家都要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