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叫诺里斯。”
诺里斯的话让莫霆一愣，下意识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
“我、你是？”
诺里斯扬了扬下巴，同样用打量的眼神回视莫霆，接着吹了声口哨，“他眼光还不错，没想到你是个顶A。”
诺里斯眼里有欣赏，然而莫霆不在意，他只想知道孟原在哪儿。
“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莫霆闭了闭眼，缓解一下脱力的疲惫。
诺里斯显然也注意到他的状态，挑了下眉，“你确定你没问题？明天再找也不迟。”
莫霆拒绝了，“没事，我现在就想见他。”
诺里斯耸了耸肩，“那行吧，跟我走，我现在带你去。”
莫霆跟着上了一架奇形怪状的星舰，像是普通款式又像是战斗舰，最主要的是，银灰色的舰身贴满了卡纸，就像小孩子玩的那种。
莫霆:“……”
为什么莫名觉得幼稚？
不过他很快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人看着年幼，驾驶星舰却一点也不含糊，速度快得不正常。
才几分钟，星舰就停下来了。
诺里斯打开舱门，指了指下面的地方，“喏，就是这儿。”
莫霆留了个心眼，他看着这个比起小诊所不知道豪华多少倍，暂且可以称为基地的地方，有点怀疑。
诺里斯克制地翻了个白眼，“走吧，孟原在里面呢？再晚点他就要动手术了。”
莫霆不顾其他，飞奔进去，诺里斯慢悠悠跟在后面，看着这场景顿时生趣。
他抬手拦住门口把手的人，放莫霆进去，“顶楼最里面的实验室。”
莫霆上楼的时候就给向芷他们发了消息定位，越往上走他越心惊，这里俨然是一个大的实验基地，和诊所不规整的地方形成对比。
刚到顶流，升降梯还没有停稳 莫霆就听到一声痛苦的哀嚎，他蓦地睁大眼睛，那是孟原的声音！
急匆匆地找到声音来源处，却怎么都打不开门，诺里斯示意他退后，随即自己掌纹开启了实验室的大门。
门打开的时候莫霆对上几个白大褂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眼神从警惕到敬畏，果然，身旁的人不是普通人。
“小原！”
孟原躺在玻璃罩内，四肢被束缚带固定住，无法挣扎，他紧闭着眼睛，脖颈处大量的鲜血浸湿了枕头。
只有痛苦的呻吟声刺穿玻璃罩落在莫霆耳朵里，孟原痛昏了还在无意识挣扎。
莫霆又要控制不住发疯，诺里斯及时让人把玻璃罩打开，“喂，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医院，我觉得他不太好。”
诺里斯劝阻了莫霆，不让他动手，他已经看出来了，性别转换实验失败了，腺体受损程度很严重。
莫霆也知道孟原需要去医院，抱起他就往外走，没人拦他。
诺里斯看着他的背影，遗憾地叹了口气，“哥哥实验失败了呢？”
刚刚留在这儿的实验人员大惊失色，连忙遣散了基地的人，连夜赶往总部。
莫霆出来的时候还等了一会儿，医院的飞船才到，他抱着浑身满身是血的孟原在原地颤抖。
感受着怀里渐弱的呼吸，他心里感觉麻木了，觉得自己简直烂透了，还拖累了孟原。
“小原，医生来了，你撑住好不好？”
飞船开启了特殊通道，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医院，孟原再次被推进了急救室。
向芷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晚风拂过她的发丝，被带起一片衣角。
“小霆，你……”
莫霆状态也很不好，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脸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是就是这样，才更让她担心。
徐薇坐在不远处，她心里是愧疚的，她觉得造成这样的事情，她也有过失，甚至不敢太靠近向芷和莫霆。
莫霆呼出一口气，头往后仰了一下靠在墙头，“阿姨我没事。”
说出口的话嘶哑难听，莫霆自己听了都是一愣，偏头咳嗽了两下，试图缓解嗓子里的干涩。
“家属在哪儿？”
医生匆匆走出来，满手是血，莫霆见了喉结艰难地动了动，“他怎么样了？”
“很不好，Alpha腺体是废了，但是不知道他体内注射了什么，强撑着吊住了他的命，现在要家属同意摘除腺体手术。”
向芷往后踉跄了一下，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小原他……”
她趴在孟父肩头哭起来，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的小原，腺体废了，那就意味着成了一个废人。
孟原怎么能接受这个！
莫霆也退了一步，神情恍惚。
忽然，他想起来一个可能，“能不能，给他换一个腺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莫霆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淡定看着医生。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腺体适配度要筛选很久很仔细，而且……”没有健全的正常人愿意献出自己保命的腺体，而且孟原等不及。
莫霆自然是知道这个的，他抬手摸了一下后颈，“这里有现成的，帮我测试一下适配度吧。”
徐薇上前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至于惊呼出声，她泪眼婆娑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但她什么也没说，她没有理由劝说莫霆的决定。
向芷震惊看着这个也不过十八的少年，“小霆，你没必要这样，真的不怪你，别拿自己开玩笑。”
莫霆苦笑了一声，他无法说服自己孟原变成这样跟自己无关，明明孟原就是因为他变成这样的。
而且就算不是因为他，他也会这样做。
“我喜欢他，我不想他变成那样。”
莫霆说得坚决，让在场的人知道，他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医生马上安排人给莫霆测试，准备摘取腺体手术。
莫霆心里祈祷，几分钟结果就出来了，他庆幸医院设备够先进。
“结果显示适配度很高，可以移植。”
莫霆心里松了一口气，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准备手术摘除腺体吧。”
虽然很残忍，但医生还是开口，“腺体摘除为保持其活性，最好不要打麻醉。”
也就是说，莫霆要全程清醒着完成这场手术。
其他人都是一脸想要继续劝说莫霆的样子，但莫霆已经自己去手术床上趴好了。
“我可以接受，快点开始吧。”
为了确保莫霆不会挣扎影响手术进行，他们用束缚带固定住他的四肢。
莫霆还是不放心，拜托医生给他打一针镇定剂，确保他不会昏过去，可以全程保持清醒。
“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我可以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