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芷和古医生不断刺探下，他们大概知道了孟原现如今完整的记忆线。
小时候的记忆倒是没什么偏差，只是所有关于莫霆的记忆出现了偏移。
在孟原现在的记忆里，莫霆是他的发小，从小就是他最好的兄弟。
两人先后分化成了Alpha，觉醒了异能，两人约好要一起上帝国第一军校，他记得莫霆生日的时候还是自己筹备的，然后，然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刚醒过来的时候被大家震惊地盯着，加上孟原眼睛有点模糊，现在彻底缓过来了他才看见莫霆的伤。
霎时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瞳孔骤缩，“莫霆！你的腺体！”
莫霆听到孟原的惊呼下意识用手挡住他后颈的腺体，不想让孟原看见。
“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依旧干涩，开口都有点艰难。
古医生注意到莫霆的状况，随手给他递了杯水，莫霆接过来喝了几口感觉缓过来了。
莫霆不知道该说什么把这件事圆过来，看着孟原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莫名紧张。
“我们去第二星球旅游，遇到了星际海盗，我们被偷袭了，我的腺体被损坏程度太高，废了，而你也受到精神力攻击昏迷不醒。”
莫霆言简意赅，实际上他也讲不出细节来，他没有说谎的经验，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不敢去看孟原，生怕被发现了端倪。
孟原愣怔地望着莫霆，猛地起身抓住莫霆的肩膀就要看他的腺体，自顾自喃喃道:“废了？怎么会呢？”
刚恢复气色的Alpha此刻脸色苍白，下唇被自己无意识咬出血渍，孟原心里泛起细密的疼。
他宁愿腺体被废的是自己，也不希望莫霆有任何事。
孟原还觉得自己心里空了一块儿，说不上来的空缺，那种复杂的感情让他什么也抓不住，头脑几乎晕眩。
莫霆安抚着孟原，但依旧没有让他看自己的腺体，他怕，吓到孟原。
好半晌孟原才回神，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古医生，“莫霆他的腺体还有救治的办法吗？”
“不计一切代价。”
孟原的声音落地那刻所有人都盯紧他，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向芷拉了一下孟原的袖子，想说什么却被孟原的眼神制止了。
但是腺体废了，哪还有救治办法。
“没有办法，只能插入仿生腺体，前提是你们能够接受。”
莫霆神色黯淡了一瞬，消逝的太快，没让任何人发现不对。
孟原低垂着眼眸，无意识握紧了拳头，仿生腺体的确可以让莫霆和以前差不多，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比不上真的。
莫霆到不了以前的高度了。
而且信息素……
“仿生腺体和……有什么区别吗？”孟原还是怀着渺茫的期待，希望得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古医生沉着眸子，“以后不会有易感期，这算个好消息不是吗？”他还有闲情开了个玩笑，然而没人笑出来。
“但是他还是会受信息素的影响，而且仿生腺体的信息素会弱很多，现在的技术造出的仿生腺体最多A级，等级也不会有提升。”
就是说，莫霆要止步于此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弱。
孟原心里忍不住泛着苦涩，莫霆这么要强、这么有追求的人，能忍受这个结果吗？
他忍不住侧眸看着身边的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此刻他却看不出莫霆心里想的是什么。
“莫霆，你能接受这样吗？仿生腺体？”
莫霆定定看着身旁的人，“你觉得呢？你想要我接受吗？”
孟原一愣，没料到莫霆会问自己，他也在心里问自己，他想莫霆怎样做？
好像是希望莫霆接受的，有腺体总比没有好。
“我不知道。”这么想着，孟原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
“我接受，麻烦帮我安排手术吧。”
莫霆语气淡然，仿佛说得不是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看着孟原，静默几秒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我想要茉莉味的信息素，麻烦了。”
孟原心里的怪异感更甚，为什么他听到茉莉的信息素后心脏会猛地一跳，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
对了，莫霆以前的信息素是什么呢？自己好像忘了。
莫霆还在看着自己，他忽然有点心虚，他们关系这么铁，怎么可以忘记呢？果然还是伤到了脑子吧？
莫霆自己都接受了仿生，古医生自然不会再说什么，甚至有点欣慰他能做出这个选择，有总比没有好。
那天开始，古医生开始和自己曾经的导师研究仿生腺体，他们筛选出茉莉味的，再对比性能。
最好是能提升到S级，但最后还是没成功，最后只提升到强A级。
手术那天，孟原一直待在莫霆身边，表现的比本人还要紧张。
“紧张？”
面对莫霆的问题孟原没有隐瞒，他坦然地点了点头，“很紧张，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后我不跟你贫嘴了，你撑住。”
听到孟原紧张他，莫霆还高兴了一会儿，如果没有那句好兄弟的话。
“别担心，就算没有腺体不是还有精神力吗？我可以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一样的。”
莫霆还是开口安慰孟原，想让他松懈下来，“你不相信我吗？”
孟原听完觉得好像也是，他忽然没那么紧张了，“当然相信你！”
这话是真的，孟原觉得自己对莫霆有种天然的自然的信任，好像莫霆说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莫霆也笑了一下，“信我就好，那我进去了。”
在孟原的注视下躺在手术床上，门才关上，彻底阻绝孟原的视线。
古医生精挑细选的腺体，手术自然是成功地不能再成功了。
孟原看着莫霆的新腺体，觉得十分神奇，越凑越近。
“哇，好厉害，这看着跟真的没什么区别！”说着还上手摸了一把，“连触感也没区别！”
莫霆偏了下头，轻咳了两声，被子底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腺体虽然是仿生的，但莫霆曾S级Alpha的警惕性和感官还在。
孟原的脑袋靠过来的时候他就不自觉紧绷着身体了，更别说那人的鼻息喷洒在侧颈上带来的酥麻。
孟原摸上腺体的时候Alpha的警觉性让他想撤退甚至甩开那人的手，可莫霆不想，于是生生压制住。
这些感觉让莫霆恍惚，觉得这腺体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咳，小原，小霆才做完手术，你让他好好休息。”
向芷看着自家儿子几乎爬上床挂在人家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脸上臊得慌，替孟原觉得。
孟原这才发觉自己和莫霆靠得那么近，而莫霆脸色也有点不自然，轻抿着唇。
他以为是莫霆术后还不太舒服，连忙撤开，挠了挠鼻子，“啊，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莫霆感受身边的温度离开后放松下来，同时又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