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问这岁月长河是什么地方？”牧枫恭敬询问道。
他心中的疑惑急需得到解答。
白须老者放下钓竿，取下了斗笠，站立起来，看向牧枫。
这一看，白须老者瞳孔一震，露出了震惊之色。
牧枫的这张脸，他太过熟悉了。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震惊就退去了，恢复了平静。
他也在这极短的时间，推演知道了牧枫的一切。
“原来如此。”
白须老者抚了抚胡须，莫名其妙的一语。
“晚辈牧枫，前辈如何称呼？”牧枫语气恭敬道。
白须老者倒是没有了刚才那般斥责的语气，而是随和道：“你可称我岁月仙或者岁月老人，随你便。”
“这里是岁月长河，乃天地时间汇聚之地。”
听到这话，牧枫愣然。
岁月？时间？
这些对他来说还是很飘渺的东西啊。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
难道是他在濒死之际，触碰到了时间的规则，被传送到这里来了？
“前辈，晚辈之道尚未触及到时间之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牧枫问道。
白须老者看着牧枫，白眉轻蹙，说道：“你之道……”
“也罢，想来是那人之意，老夫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吧。”
“送你去见一人，你的问题，他会给你解答。”
白须老者的话刚说完，一个浪卷扑来。
待到牧枫回过神来，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古朴的亭子下。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着灰衫的男子。
在看到灰衫男子的面貌时，牧枫顿时愣住了。
因为对面之人的相貌竟与他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孪生兄弟？
老爹没有提过啊！
牧枫心中惊然，第一时间就冒出了孪生兄弟这个解释。
“是不是很惊讶？”
对面之人率先开口，微微一笑。
“坐，你我之间下一盘棋，如何？”
说着，那人袖手轻轻一摆，一个棋盘出现在了桌面上。
“白子还是黑子？你先选。”
牧枫愣然片刻，颤动的心平复了下来。
他没有拒绝，在那人对面坐了下来，并且选择了执白棋。
“我执黑子，下先手。”
那人笑言一声，黑子落下。
牧枫执起白子，落在黑子旁边，而后出声问道：“你是谁？”
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并非他的什么孪生兄弟。
那人的第二枚黑子落在白子旁边，回答道：“我是你。”
听到这话，牧枫刚拿起白子的手忽地一颤，诧异地看向那人。
“也不能完全说我就是你。”
那人又是说道。
“我是曾经那个你的未来。”
牧枫眉头紧皱，满脸的疑问。
当他再回想那句话时，脸色顿时剧震。
“你是……他的未来身？”牧枫讶然出声。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
“在这片宇宙，万物众生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是连贯的。”
“但我们不一样，过去、现在、未来，是分开独立存在的。”
“我们？”牧枫疑惑。
那人顿了一下，笑然道：“也可以说我们吧。”
“你取代了我的现在，与我产生了因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但实质上，又不是这样。”
“你是你，我是我。”
“我们是不一样的。”
牧枫有些明白了。
他就是他，不会是任何人，更不是谁的替代者或者转世者。
他就是牧枫，有自己的过去，倘若不死，同样有自己的未来。
他的未来是未定的，任何存在都不能制定他的未来。
他的未来，只能由他来创造。
牧枫的第二枚白子落下了，落在了棋盘的另一侧。
那里是他的开始，那里将由他来主导和掌控。
未来的牧枫没有紧跟牧枫的第二枚白子，而是继续将第三子下在了第一枚的白子旁边。
对牧枫的第一枚白子形成了三面包围之势。
倘若牧枫没有采取防御，再有一子，那这枚白子将被围杀。
果然，牧枫没有再去管那枚白子的生死，第三枚白子落在了他所掌控的位置上。
“就这样放弃这枚棋子了？”未来的牧枫说道。
牧枫淡淡道：“不是放弃，而是将他的生死交给你来决定。”
闻言，未来的牧枫脸色一顿，而后轻轻笑了笑。
他没有再执子下棋，而是说道：“你我各落三子，此局暂且到此吧。”
“为什么？”牧枫淡淡问道。
未来的牧枫却是道：“什么为什么？”
牧枫盯着他看，说道：“你是未来的牧枫，已证道成帝。”
“只要将我这枚白子除掉，你就能超脱大道，跳到道外。”
“你将我拉入岁月长河，带到未来与你一见。”
“初衷应该就是为了杀我，是吧？”
两人就这样相视而对，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未来的叹了一声，说道：“确实如此。”
“你在现在已是到了绝境，即便我不出手，你也必死无疑。”
“但你不能死在他人之手，只能由我亲手来终结你。”
“唯有这样，我才能斩断所有的因果，挣脱大道束缚，超脱道外。”
“但当真正与你相见之后，事情却是远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
他拿起了一枚棋子，继续说道。
“你我现在执棋对弈，但其实，我也是和它一样，不过一枚棋子罢了。”
“杀你，自然轻而易举，不过摆一摆手的事。”
“但我也将会消失。”
“不怕与你说，我也怕死。”
“其实早在你之前，我就曾逆流岁月长河，去往了过去，杀了那个我。”
“就只剩下你了。”
“虽然你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现在的我。”
“但你是我现在的因果。”
“斩了这条因果线，我才能真正跳出道外。”
“但现在看来，我不能杀你。”
听着那人的讲述，牧枫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对方要杀他，只需要一个杀意眼光，他就立即当场灰飞烟灭。
任他如何反抗都是无用的。
王尚且强大到让他不可敌，更不用说大帝了。
随即牧枫又苦笑了笑，说道：“你不杀我，我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未来的牧枫自然知道牧枫之言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