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的来意，天使！”孙悟空的金箍棒棒尖直逼天使彦。
天使彦并未因这充满敌意的举动而有丝毫动容，她依旧从容地悬停在虚空之中，羽翼在身后轻轻舒展，声音通过暗通讯传来，清晰而平稳：“我们无意与地球为敌，孙悟空。天使，不是地球的敌人。”
“不是敌人？”孙悟空戒备与不信任没有丝毫消减，“那就离开地球！”
天使彦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味与自信的俏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明显的头疼之色：“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看穿了彦此行绝非简单的澄清立场，她出现在虫桥，又等候于此，必然带有更深的目的。
“你在这里拦下我们，只是为了告诉我天使不是敌人？”
“当然不是，”天使彦将目光从孙悟空身上移开，径直落在了李牧的身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兴趣，“我是为你而来。”
说完，她伸出纤长的右手，对着不远处的一块宇宙尘埃带轻轻一招。
一块桌面大小的、表面平整的陨石碎片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而来，缓缓停在她身前。
彦优雅地转身，在那块冰冷的陨石上坐下。
她并非规规矩矩地端坐，而是随意地斜靠着，一条修长的腿微屈，另一条则自然地伸展，银色的战靴轻轻点在虚空之中。
这个姿态，既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意，又不失神只般的从容与高贵，将她那完美的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孙悟空和李牧对视了一眼。
李牧从孙悟空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了两个字——鄙夷。
那是一种混合了“看吧，我就说这些女菩萨没安好心”和“你小子年纪轻轻，招蜂引蝶的本事不小”的复杂情绪。
李牧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自己看着办，”孙悟空撇了撇嘴，他懒得掺和这些在他看来“不清不楚”的事情，“我把筋斗云留给你，我先去找老杜汇报一下。”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一跃，离开了筋斗云。
他本身就会飞，地球又近在眼前，根本无需借助这小小的载具。
金色的身影在太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迅速没入了那片蔚蓝的大气层，很快便消失不见。
李牧短暂地获得了这架高科技“筋斗云”的使用权。
看着孙悟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对面那位姿态慵懒、似乎正等着看好戏的天使，李牧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都压了下去。
他控制着筋斗云，缓缓向前移动了些许，与彦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沉声问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
天使彦没有直接回答，仔细地审视着李牧，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一语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
“你已经升级为第二代神体，但能量波动不稳。地球超神学院的资源不足，你的神体升级不完全——这是致命缺陷。”
李牧隐藏在黑甲之下的眼神瞬间一凝，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眯了眯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做个交易吧。”彦换了个坐姿，身体微微前倾，双翼在身后轻轻收拢，那份慵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谈判桌上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帮你补全升级资源，你告诉我——你的神体数据，从哪来的。”
她早在虫桥里就注意到了，这不是普通的二代神体。其能量蕴含远超常规配置。
洞察之眼悄然开启时，她看得更清楚——这具神体的数据结构，从未在已知宇宙任何功能型神体的记录中出现过。
地球超神学院的档案里，没有任何相关记录，只有升级时资源调动的痕迹。
第一次观察时，她还以为地球方面迟迟不给他配备神体，是想将他定位为纯粹的、无需正面作战的后方指挥官。
可现在，这具神秘而强大的神体，却突兀地出现了。
这其中，必然隐藏着一个新的神性文明。
“不知道。”李牧实话实说。
他的神体数据是突然截断“不败体”出现的，事后他重新检查了整个暗位面，没有任何数据来源。
之前天使入侵他的暗位面后，他就检查过，那时也没有任何隐藏数据，和天使留下什么手段。
“不知道？！”天使彦显然不信。
她入侵李牧暗位面时什么也没看到，没有任何文明的痕迹，超神学院也查不到，李牧的暗信息也看不到，肯定被隐藏了。
天使彦那双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神体数据是突然出现咯。”
“没错。”李牧肯定地回答。
天使彦看着他那张隐藏在黑甲之下、看不出丝毫波澜的脸，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她轻笑一声，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站起身来，白色的羽翼在身后缓缓展开，姿态恢复了神只般的傲然。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但你和你背后的文明最好别被天使找出来。”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而严肃，“雄兵连有银河之力，有诺星战神，甚至太阳之光也参与其中。诸神汇聚的小小华夏，它会是新的战场。这里的生命很脆弱，我希望‘他们’跟你一样，对这个文明怀着善意与正义。”
李牧明白，天使彦已经将他的“武安君”基因，定义为了某个未知文明插手雄兵连的棋子。
他感到一阵无奈，他对自己的超级基因也一无所知，又能解释什么呢。
但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天使彦，或者说她所代表的天使文明，对地球没有直接的恶意。
“当然，”李牧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只要你们天使也别想将地球纳入麾下，我们可以做朋友。”
“呵呵呵呵……”彦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做朋友？高看地球了不是？就算你们地球未来的主神是银河之力，现在，也没资格跟天使做朋友。”
“只要天使没敌意即可。”经历了烈阳星的一幕，李牧已经不想再跟这些自诩为神的文明争辩“看得起”或“看不起”，只是有些事，他必须说清楚。
“我不知道银河之力为什么在你们眼里就是地球未来的主神。但在地球，没有神，更没有主神。所有的‘神’，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在守护华夏时，我们称他们为——军人、英雄。”
李牧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他极其厌恶所谓“主神”的说法，那种高高凌驾于整个文明之上的姿态，与他骨子里的信仰格格不入。
在他看来，再强大的个体，也应是文明的守护者，而非统治者。
李牧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天使彦没有立刻回应，在短暂的沉默里，微不可察地收敛了锋芒。
她抬手，随意拂了拂垂在脸侧的金发，姿态依旧优雅从容。
只是——这一次，她的目光停留在李牧身上的时间，比先前更长了一瞬。
“有意思，小孩。”她淡淡地说，像是在评价一件新鲜事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随即，话锋一转，重新挂回那副看尽宇宙的从容与傲慢，“可在这个宇宙里，理念不等于实力。等你们地球多些底气再说吧。”
她缓缓展开双翼，背对着地球的蓝光，那身影依旧高高悬于虚空，如同一位俯瞰战场的女王。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急着离开。
“我会在凯莎女王那边帮地球说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