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隐约传来警笛声，混杂着人群的喧嚣。
饕餮的阴影还未散去，恐慌已经让这座城市失去了秩序。
没人敢赌饕餮会不会突然折返开火，天河市的废墟还历历在目。
李牧在脑中迅速评估着局势。
让她一个人留下，在这种混乱里，很可能出事。
动用雄兵连的权限叫警察护送？
在这种局势下，巨峡市的警力必然很紧张。
去占用本就紧张的公共资源，是一种浪费。
李牧不喜欢这个女人，精于算计，善用外貌博取同情，而且事多，但他更看重效率，两害相权取其轻，带上她，是眼下最省事的处理方式。
至于她是个刺头……等到了雄兵连，有的是时间好好‘招呼’。
做出决定后，李牧询问的看向杜蔷薇。
杜蔷薇立刻会意，心里的反感让她瞬间竖起了防备，直接撇清关系：“别看我，这是你的事，她在问你。”
紧接着，她找到了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而且你别忘了，我的摩托车只能坐两个人。你要带上她，我们怎么去？难不成我们三个人坐一辆摩托车？”
这话一出，苏小狸的脸色白了白，生怕李牧真的因为这个现实问题而放弃她，连忙抢着说道：“没事，我不介意！哪怕是坐在前面也没事。”
一个可行的方案出现了：苏小狸坐最前，杜蔷薇驾驶，李牧坐后座。
李牧再次看向杜蔷薇，眼神平中的决定意味不言而喻。
杜蔷薇秒懂了他的意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斩钉截铁地拒绝：“我拒绝。这种人坐我前面，我膈应。”
酒红色的长发划出一道弧线，冷着脸朝门口走去。
推开公寓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合上。
客厅里只剩下李牧和苏小狸。
苏小狸脸上的表情僵住，那份刚刚升起的希望迅速褪去，随后，她又换上了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样子，眼巴巴地看向李牧，仿佛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牧没有理会她的眼神，开口：“行李在哪?”
苏小狸连忙开心地指了指客厅角落那两只大行李箱：“搬家的时候还没收拾，直接拿走就行！”
李牧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对着其中一只行李箱。
只见那只箱子在一阵微弱的数据流包裹下，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收拾一下，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李牧丢下这句话，也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苏小狸慌忙叫了一声，可李牧已经走出了房门。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的居家睡裙，急得在原地跺了跺脚，连忙冲进卧室，手忙脚乱地换起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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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走出苏小狸的屋子，楼道里已经不再平静。
有人正靠在墙边焦急地打着电话，更远处，一家人推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急匆匆地从楼梯往下跑，轮子在台阶上磕出急促的声响。
李牧想提醒，饕餮目前根本不可能攻打巨峡市，可以放心。
可这恐慌的气氛又怎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止住？
他推开单元门，小区内那条平日里静谧的环路，已经开始嘈杂。
就在这片嘈杂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机车。
杜蔷薇没有走。
她正靠在机车的坐垫旁，一条修长的腿随意地搭在地面，另一条则微微弯曲，支撑着上身的重量。
她的臀部稳稳地嵌在宽厚的皮革坐垫上，黑色的紧身裤，完美勾勒出臀线，丰盈而紧致。
双手环抱在酒红色的皮夹克前。
眺望远方的脸，明显还在生气。
李牧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杜蔷薇会因为这份不爽直接拧动油门，骑车扬长而去，留下他和苏小狸自生自灭。
毕竟，她的脾气上来时，从不惯着。
葛小伦也是说打就打。
李牧走到机车前，停下脚步。
她没有看他，依旧侧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仿佛那边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李牧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只见零星几辆车慌乱地往外冲。
他先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先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我也不喜欢苏小狸那种人。”
杜蔷薇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她以为李牧在向她认错。
她没有说话，但紧绷的下颚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丝。
但是她还是不打算搭理李牧。
见她没有反应，李牧继续说道，语气变得郑重了些：“杜卡奥将军将他们托付给我，我就要负责到底，这是我的责任。”
他稍作停顿，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对同类的认同感。
“这些新兵的问题不少，政治思想觉悟太差，苏小狸是最严重的一个，以防出现下一个葛小伦，我打算在训练的时候，改掉他们的坏毛病。”
整个雄兵连里，只有杜蔷薇和他一样是军人出身。
李牧很看好她，所以他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份郑重的邀请。
“我需要你的帮助，等他们正式加入雄兵连后，我希望你能帮助我，跟我一起训练这些新兵。”风从她的发梢扫过，撩起一缕酒红色的发丝，在她的脸旁轻轻晃动。
杜蔷薇将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目光收回，转头，正视着李牧，“谁说要帮你了？我答应了吗？擅自决定。”
“再说了，我也不会训练新兵……”杜蔷薇这话其实有点没底气。
李牧哑然，两人对视片刻，气氛一瞬间有点奇妙的微妙。
杜蔷薇移开了视线，轻轻咬了下嘴唇，耳尖却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她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算了，既然你都说要训练，那我就勉强帮你一阵吧。”
“谢谢。”李牧也没再多说，只是轻轻点头。
杜蔷薇察觉到他那一瞬的目光，心里更乱了几分，于是故作镇定地补了一句：“我们真就这么走了？”
“看情况巨峡市要乱起来了。”
刺耳的鸣笛声和焦急的咒骂声从小区门口传来。
本该小区进出口，此刻已经堵死了，几辆豪车甚至不顾刮蹭，强行并线，让本就堵住了堵塞的道路雪上加霜。
“那能怎么办？”李牧说，“我们上去，挨家挨户敲门告诉他们，饕餮不会进攻，让他们安心呆着？你我都清楚，恐惧是会传染的，而且我们没有权利限制他们的自由。”
他在暗位面里早已观察过，出现在巨峡市上空的那艘战舰，其配置连最基本的无人战斗艇都没有配备，作战系统都很单调。
结合杜卡奥将军的情报，李牧基本可以确定，这艘战舰唯一的目的，就是威慑。
制造恐慌，或许就是饕餮战争的一部分。
这也是他们需要面对的。
杜蔷薇沉默了，她当然习惯这个道理。
作为军人，她习惯于服从和执行，但眼睁睁看着秩序在眼前崩塌，却无能为力，这份感觉让她格外憋闷。
“看来小区现在乱成这样，让她一个人确实不太好，”她终究还是松了口，将话题拉回了眼前最实际的问题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别让那女人别靠我太近，我嫌恶心。”
李牧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份口是心非的妥协，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小跑从单元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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