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分开坐的，陈叙跟纪执说了两句，后者脸色变了变阴沉发冷。
上了直升飞机，沈瑟忙拿着毛毯把顾曦裹紧。飞机里没有暖气，高空中气温又降了几个度，沈瑟几乎把所有找到的保暖用品都给顾曦用了，怕她还是冷便紧紧抱着对方。
忘了她自己身上只裹了件大衣。
小姑娘吓到了，蝴蝶翅膀似的长睫止不住地扑颤，小小的泪珠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腰上的力气明显加重，顾曦吸吸鼻子伸手去揉揉沈瑟毛茸茸的头发，安慰：“我还活着。”
“别怕，我还在，我一直都在。”
不说还好，话音落下沈瑟眼泪彻底决堤，像发大水似的涌了出来。
呜咽声很轻，脑袋紧紧埋在她衣服里。
“手机呢？”
手机放在唐沐那，但沈瑟过来一定最先找唐沐，根据唐沐的描述进行计算估计自己的位置。
因此她的手机应该被沈瑟拿到手了。
小脑袋深深埋着，抽抽嗒嗒声没有停止。沈瑟不情不愿的移开一只手，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拿到手机，小姑娘重新抱紧她。
顾曦习以为常自然不在意。
她点开手机扫了扫娱乐榜上的内容，划到底没看到自己坠崖受伤的消息，终于如释重负缓了口气。
幸好没有扩散出去。
给火急火燎快哭了的唐沐发过去条消息，看到她回的内容顾曦心底咯噔了下，瞳孔骤然发紧。
‘你坠崖的消息被人泄露了出去，我已经让公关部门处理了。’
所以现在的娱乐界面是经过公关后的。
顾曦登录账号，找到自己的超话帖子。
果然在下面有一堆人疯狂@公司和自己，发帖数量跟平时比显然少了许多，是被部门那的人删过贴了。
只是冷处理的方法引起粉丝强烈不满，她的评论区被唐沐关掉，可能是已经经过几轮消息轰炸。
‘解除禁言，停止删帖。’
回复过去，顾曦神色复杂了会，瓷白细嫩的皮肤在白色灯光下剔透清澈，黑色长睫微颤留下道道剪影，冷的宛若覆上层冰。
苏言卿有自己的公关手段，有她在的几年顾曦无论被人泼了多么脏的水都能澄清，这次用了冷处理删帖，说明事态发展很严重，粉丝那边根本控制不住。
如果是这样……
她放下手机，捡起另外一部。
刚点开，好多人给她发消息。
看到一个说不上陌生也算不上熟悉的备注，顾曦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她冷静下来，对驾驶员说：“先去京城人民医院。”
“怎么去那？”
同属于京城的医院，京大附属医院距离边界要更近。沈瑟正好在京大附属上班，有自己在不应该更放心吗？
“先做个全身体检。”
沈瑟眼神迷茫带着不解，顾曦继续跟她解释：“我爸知道我坠崖了。”
事情传到他耳朵里就会变得麻烦，惹了他生气，自己要么被关禁闭要么被勒令退出娱乐圈。
封杀可不是只有娱乐公司可以做的。
有一种封杀更彻底，且绝不会有人敢帮她复出。
得到原因，沈瑟沉默了会。
找人期间顾曦爸爸打来不少电话，她知道两人关系不好便没接。
去了京城人民医院，院长会偷偷报告给顾曦父亲。
他会到医院看看顾曦的情况，会拿到她的体检报告。
这样做可以先安抚那边。
粉丝不满的事也要处理，顾曦给唐沐打了个电话。对方听到她声音后先是沉默随后很快哭了出来，唐沐身边站了许多人，声音嘈杂。
“重新做公关，说我没事。”
唐沐跟苏言卿都有自己的账号跟密码，确定没事后公关部门会讨论出新的方案，事情会慢慢平息下去。
跟唐沐聊了几句，顾曦安抚了会导演。安全部门再三进行检查，安全网可以承受五十多个成年人的重量。宋时温坠崖落在安全网上没事，顾曦摔下去后安全网莫名其妙断了，李靳岐深陷自责。
挂完通话，顾曦边给许周初和颜稚报平安，边故作无意开口：“你见过纪执？”
用的是反问语调，平淡的像是问她早饭吃了什么一样。
没什么起伏变化。
沈瑟愣了愣，明白她是知道了。
脑袋耷拉着，一言不吭。
其实她们认识十几年，彼此的习惯早就烂熟于心。沈瑟跟自己一样都是生物基因组，不过她的导师更偏向让沈瑟好好发展自己的医学天赋成为一名顶级医生，所以她每次上完课还要进行专业医学知识学习。
顾曦做完实验会专门等会她，对于生物组来说解剖是基本功。她就在旁边看着沈瑟联系解剖缝合，时间久了便清楚记得对方的缝合习惯。
即便已经拆线，顾曦依然能看出给纪执缝合的人是沈瑟。
“他那时是伤口撕裂？”
“对。”沈瑟不做掩饰，实话实说：“他那伤有一阵子了。”
“Sun……”小姑娘像蔫了，情绪恹恹很不高兴。“你还冷吗？”嘴巴动了动，吐出的却是另外一句话。
她想问顾曦时不时喜欢他？
可想了想还是不问了，答案已经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