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顾曦摇摇头，她把身上的毛毯罩住沈瑟。下巴点点放在一边的热水，“你先喝点热水暖暖，我们得过会才能到医院。”
拿到手机后她手指从未停下，敲击屏幕的声音凌乱仓促。
沈瑟听话的抱着水杯，凑近了些。
一个半小时前，陆清屿发了消息过来。
是一些关心询问情况的话，他说确定安全后记得给他回消息。
陆清屿在南城拍戏，S+大项目，进组后与剧组签订保密协议，上交手机。为了能给顾曦发消息，他想了很多办法。
指尖落在键盘上，顾曦愣了会神突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纪执让自己回去好好审视他们的感情，纪执说自己是对他有感情的。
有的吗？
头脑一片混乱，眼前雾蒙蒙仿佛是高空的云层钻了进来，挡住她的视线。
屏幕上的内容渐渐看不清晰。
‘我很安全。’
给陆清屿回了消息，那边几乎是秒回。
可也只回了‘好的，注意好好休息，我有时间会回去看你的。’
有点失落感，但好像没那么多。
沈瑟发觉顾曦有点异常，担心地看了过去，用手指戳戳她的胳膊：“怎么了？”
“给人回个消息。”顾曦没打算隐瞒，她们关系很好却也懂得分寸感，不想说的事绝不会多问一句。
“你们实验室时不时有一种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
“有的。”沈瑟垂下小脑袋，干净如清泉的眸里闪过丝不悦。“我给你拿两个。”
“嗯。”
实验室专用的东西一般是不对外泄露的，顾曦说的那种药膏专门用于处理实验时出现的意外，加速伤口愈合，防止感染。
做完一切顾曦向后靠了靠，微下压的眉舒展开来，清冷如月。窗外月明星稀，圆月挂于高空之上，月光皎洁像圣洁干净的白纱，它穿过云层与玻璃洒在女孩身上，照映瓷白的侧脸。
半明半暗，恍若云巅之上的神明，高不可攀。
过了半晌，顾曦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打了会，与纪执重新加了好友。
这时没了那么多的犹豫。
手指动作愈加缓慢，打了许久才将一句话发过去。
过了第一句，下面的话打出来好像就不那么困难了。
‘很抱歉我那天情绪不好，说话没在乎到你。’
‘对不起。’
全部发去，顾曦忙关上屏幕把手机放到一边，颊上的红晕爬上耳根，脑袋往毛毯里钻了钻，不去看消息。
“你其实不需要医生吧。”纪执脱下衣服袒露出背上的绷带，有几个地方已经渗出红色。慕闻川放下医药箱，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便草草收回目光，嗓音懒懒：“你背上的伤是第三次撕裂了？”
“小心我告诉爸妈。”
话他听过不知道多少次，慕闻川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不做。反而自己闯了祸总得想办法担着。
久而久之，纪执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们是亲兄弟，慕闻川随父姓。因为某些原因纪执从小便生活在S国，两人虽不常见面，关系倒是挺好。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小心翼翼做着处理，顾曦给他进行过清创，再次处理起来方便多了。
他明知故问：“小姑娘给你处理的？”
“对。”应了声，纪执懒得继续搭理他。手机不合时宜响起，他眉梢压了压去看上面的消息，是顾曦发来的好友申请。
阴翳瞬间散开，连带刚刚处理工作引起的不悦也全消失殆尽。
嘴角忍不住上扬，手指颤抖了会才按下同意。
没过多久那边发来两条消息。
‘很抱歉我那天情绪不好，说话没在乎到你。’
‘对不起。’
简简单单两句话，纪执花了小半个小时才看完，看着看着笑出了声，笑的脑袋低垂，抬起时眼眶湿润，眼尾微红。
真就……好没出息。
慕闻川碰巧瞅见两条消息，也就两条，纪执就哭成狗样。
好没眼看，好丢人。
他回去要跟大哥讲。
等他情绪缓过来，慕闻川轻咳两声：“你要是真喜欢，我可以教你怎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