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功勋累累，却人烟稀薄，积攒下来的财富没有人使用，长久以来便成为非常可观的数字。这个可观的直观表现，便是顾老将军定时打给安念如的生活费。
上大学前还算约束，每年大几万的费用。
八月份，安念如嫁入穆家，顾老将军除了看得见的嫁妆外，在这张卡里还打了近五十万的嫁妆。顾念仔细回忆了一边安念如留下的记忆，确定这笔钱顾老将军没有提前告知安念如任何话，是准备给安念如一个惊喜的。她也是靠着数额和时间才猜测出来这是嫁妆。
可笑的是，安念如从来没有告诉顾老将军柳素心曾经接触过这张卡，近五十万的嫁妆几乎进账的同时便转账进柳素心的账户。
要不是顾念特地上网查了一下转账记录，恐怕顾老爷子准备的惊喜便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安家，连穆家的门都进不了。
安念如在安家生活了十八年，不算婴儿时期，也有至少十年时间需要金钱去接受教育。可现在这张卡里，却仅仅剩下顾老将军在开学后打给安念如的两个月生活费，加起来不到五万。
这五万，还得感谢安念如嫁进了穆家，柳素心无法再接触到这张银行卡。
顾念看着电脑屏幕上一条条转账记录，嘴角凉薄的笑意愈深。
她之前就在想，在顾家穆家都已经确定不可能与安家交好的情况下，安国军柳素心两人依旧尽心尽责将安念如养在安家是为了什么，还费尽心思笼络安念如，给安念如洗脑。
顾念原本以为安国军是想借着安念如威胁顾家，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能趁机重修于好。现在看来，安念如岂止是安家与权贵链接的桥梁，这还是一个不会枯竭的摇钱树。顾家积累下来的财富，通过安念如，倒是一点不少的全填充了安家的账户。
她合上笔记本，啪嗒一声响似乎预示着女孩坚定的决心，眼里虽依旧还有些迷茫却满是势在必得。
那十年的生活费就算安念如回报安家的抚养费吧，至于这五十万嫁妆，她绝对会让安家心服口服得吐出来，还了这笔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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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耽搁的时间一时有些多，顾念走下楼的时候，烤箱早已停止运转，漆黑一片。
穆子言抬眸看了眼顾念，“原来你没忘记还在烤东西阿。”
顾念眨眨眼，有点心虚，面上却理直气壮，“我这叫做充分考虑所有情况，曲奇就是要冷着吃的，不然烫伤穆爷爷的舌头怎么办？”
穆老爷子莫名其妙被突然点名，愣了神后果断选择了和重孙儿站一边，愤慨的看着穆子言点头，“对！如如多细心，考虑得多周到，哪像你，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欺负自己老婆！”
穆子言张开嘴，有点委屈，刚想说话便被老爷子一个拐杖戳了过来。
“坐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帮如如把东西拿出来？温度那么高，要把如如手烫伤了怎么办？！”
穆子言；“……”
他长长叹了口气，看了看穆老爷子又看了眼不远处站在厨房门口的顾念，认命般放下报纸走过去。
经过顾念身边的时候，穆子言低头，看着女孩眨巴着眼睛故作无辜的虚假姿态，唇角不自觉得弯了弯，抬起手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下，“嘚瑟。”
顾念捂着额头，呶呶嘴，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跟着穆子言把最后的收尾工作也清理了。
*
讲道理，顾念为了能够让穆子言狠狠吃个瘪，用了十二分心去做这一炉曲奇，做出来的成果自然也是非常完美的。
只不过穆子言打量着一排排整齐的曲奇，一个个裱花精致秀丽，美中不足的就是每一个几乎都是养的造型，就连裱花的方向都不带变化。
“就这些仿佛批发生产的，就是你忙活了一整个晚上的成果？”
他看她在厨房拿着裱花袋起码捣鼓了一个小时，还以为真能裱出几朵花来，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样子。
顾念脸黑了黑，脸不红心不跳，“批发生产是对一个手工工作者的最高赞赏，穆军长，谢谢您。”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句挤出来的。
穆子言乐极了顾念这幅恨得牙咬咬却梗着脖子反驳的姿态，十分愉快地挑起一个曲奇扔进嘴里，一进口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不是不好吃，只不过——太甜了。
顾念看着穆子言的脸色，有点忐忑得也拎起一块饼干喂进嘴里。
挺好呀，她仔细咀嚼着，完全是正常水平发挥，烘焙时间也刚刚好，甜滋滋多幸福。
曲奇原本就偏甜，顾念作为江南人，口味又偏甜，这两种偏甜结合在一起，顾念自己不觉得什么，可对于原本就对甜食无感的穆子言而言，便有些接受范围之上了。
他艰难的吞咽完，入眼便是女孩子因为饼干幸福得眯起眼的样子。
中午吃饭时，女孩也是这样，一口一口一点点吃的细巧，吃的精细，每一口都像是品味世上最珍贵的珍馐美味，此时大概因为是自己亲手做的成果的关系，小脸更是幸福满足，幸福得像只小猫，让人忍不住心头痒想去喂养。
刚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语突然转弯，穆子言张开口，一个“不错”说得有些艰难。
顾念丝毫没有注意到穆子言短短两个字里复杂的情感，得到表扬，得意得扬起眉挑衅般的看向穆子言。
穆子言失笑，侧身倒了杯水压了压喉头的甜腻，“太晚了，吃几个就睡吧，让张嫂收起来，明天再吃。”
“诶，好。”
顾念点点头，贪甜又多吃了几个后才恋恋不舍的喊张嫂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