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睁眼看到面前熟悉的面容，愣了好几秒才将迷蒙的意识抓回来，惊吓的整个人往后一缩。
动作巨大终于导致穆子言皱着眉睁开眼。
一双眼睛虽然还有着睡意，却不失神采，几乎在睁开的下一秒便恢复清明。他看着顾念，沉静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
“你你你……”顾念伸着手扯过被子抱在怀里，满脸不可置信。
她明明记得她是抱着兔子睡觉的阿，怎么最后还是把这家伙当抱枕抱了，又回归到前一天的状态。
穆子言挑眉，“这也是我想问的。”
顾念把怀中的被子抱得更紧了几分，有点苦恼，“我的兔子呢！”
穆子言这次连回答都没有回答，起床，十足的无辜态度。
顾念愤恨的锤着被子，烦躁的裹着被子滚成一团，滚了好几圈才发现地板上寂寞躺着的兔子。
这位置……看起来很像是睡着了被扔下床的样子……
所以……难道……她昨晚睡到一半不小心把兔子扔了，然后又嫌手中没东西又又又滚到穆子言身边把他当抱枕了吗……
顾念羞愧得小脸红红的，抓起兔子又缩进被窝里缩成一团。
隔着被子，穆子言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女孩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嘟囔，细细碎碎的，很是俏皮。
他换好衣服看着镜子中倒映着的床上的那一团包子，唇角弯了弯，有点得意。
他其实早就醒了，哪怕前半夜一直没能睡好，可五点不到，正常作息该训练的时间穆子言便自然醒来。看着手臂上纠缠着的小无尾熊，刚想悄悄摆脱开来去训练，便想起昨天早上被小丫头理直气壮倒打一耙的样子。
结婚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月，似乎每次和这小丫头说话，他总是没话说的那一个。
穆子言看着女孩睡得人事不知的脸，便又重新躺了下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闭上了眼。
原本只是想装睡好让顾念更确信他的无辜，没想到却真的睡着了，还是被小丫头的动作给惊醒的。
想起睁开眼女孩脸上震惊到不可置信，想甩锅却找不到理由苦恼的吃瘪样子，穆子言唇角笑意越深，仿佛一整天都拥有了好心情。
……
连续好几天，顾念都会发现自己双手双手死死缠着穆子言的手臂，在穆子言怀中醒来。无论她睡前用多么大的力气抱紧了兔子，用什么样的姿势缠住的抱枕，也无论她每次睡觉前要给自己默念多少遍的暗示，睁眼时总是穆子言那张熟悉帅气的脸。
顾念很绝望，绝望到睡觉前已经快要放弃那只兔子，成大字躺在床中央闭着眼自我催眠。
双手空落落的，怀里也少了柔软的填充物，顾念睁开眼，认命的爬起来，把被自己扔去床底下的兔子又扯回被窝。
柔软再次填满了怀抱，顾念满足的蹭了蹭兔子耳朵，终于安稳睡了过去。
七天长假刚刚过半，穆子言也终于有了结婚以来第一次夜不归宿。
穆老爷子在楼下随意摆弄着旗子，从杂乱的布局上便能看出来，他心情很是烦躁，“臭小子怎么还没回来！”
张嫂给穆老爷子的茶杯添满茶，“少爷出门前都说了，是和肖队长他们聚会，老爷您就别操心了。”
穆老爷子摇头，看向楼上主卧，重重的叹气，“臭小子这么晚不回来，如如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结婚这么久了，这俩人还一点进展都没有，这可急死我了！！”
“老爷您先顺顺气。”张嫂有些无奈，劝着穆老爷子把茶水先喝了，“少爷的心性您也是了解的，少奶奶一定是因为相信少爷才先睡了……”
话说到一半，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
张嫂忙笑开眼，“一定是少爷回来了，老爷您瞧，少爷一定是念着少奶奶的。”
穆老爷子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明显愉悦了许多。
穆子言进门看见穆老爷子有点吃惊，没想到这么晚了，老爷子竟然还醒着，“爷爷。”
穆老爷子点头。
“念如呢？”
“在楼上，已经睡了。”
穆子言嗯了声，“您也快去睡吧，我上楼了。”
他和出门前还是一样的衣装，一身衣服甚至连褶皱都没有多一个，穆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却有些探究与疑惑。
他总觉得自家孙子有哪里不一样了，说不出是哪里，可这细微的改变却让他觉得这小子更顺眼了。
……
房间里，顾念果然早已睡熟了。依旧是紧紧缠住兔子的无赖睡姿，不知梦见了什么，蹭着兔子，嘴巴还时不时得砸吧着，越发的像个孩子。
穆子言坐在床畔，眸中染上笑意，伸出跟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孩睡得水肿的腮帮子。
十月初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他刚从外面回来衣服也没换，手指的力度没打扰女孩的睡眠，倒是寒气让她蹙起眉，将怀里兔子抱得更紧了些，翻了个身挪到更温暖的地方。
穆子言收回手，黑暗中似乎传来他愉悦的轻笑声。
“还真是个孩子。”
他顿了顿，“念如。”
这一声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喊，可似乎只有这一次，带着别样的意义。
若是顾念还清醒便能发现此时穆子言那双好看的眸子里，虽没有太多温情，也没有过多柔软，却少了许多迷茫不定，似乎终于排除了顾忌，找到了方向。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听不到。”
穆子言站起身，将外套放置好，简单洗漱之后钻进被窝。很是熟练的将兔子从顾念怀中挪出来，大手虚虚盖在顾念肩上几秒，便稍稍用力，将女孩带进自己怀里。
女孩还在美梦中，自发找到手臂抱在怀里，便不再挪动。
黑暗中，穆子言嗅着女孩的馨香，眸中有些飘忽。
结婚到现在的一个多月，他几乎快忘记结婚前的那个安念如，如今的这个古灵精怪，似乎有着说不尽的歪理，又胆大包天，一天到晚都在算计着自己……虽然这么说对她很是不公平，可无论是否因为与顾念相似的缘故，他确实对安念如多了些若有若无的好感。
如果他真的能如肖柏所说，顺着心意；如果他真的可以放下顾念……
穆子言拥着女孩的手微微紧了紧。
安念如，我会试试看，给我们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