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眸光一动，伸出去的手换了个方向改变了力度便将顾念拍醒，“下车。”
顾念睁开眼，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才慢腾腾的跟在穆子言的身后。
在她站在二楼为进哪一间屋子而犹豫的时候，穆子言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看向楼梯下——那里张嫂正一本正经的打扫着花瓶，眼角是不是瞟着自己。
顾念心塞，果断还是选择了与穆子言在一起的那个主卧。
早上出门的早，又加上穆子言早就提前联系好了高老，纠结的时间也少，以至于现在时间还很早，甚至离中饭还能有半个多小时的空余时间。
顾念脱了外套便仰趟在床上放空自我，一边穆子言问道，“大学生活还习惯？”
“挺好的。”顾念下意识的应到，说完便又想起来季萌萌的事情，不过也只是稍稍失了神，再次重复道，“挺好。”
穆子言将手置于唇前，虚掩着轻咳一声，“刚刚在车上，其实我不是本意的看到你的信息了。”
顾念一愣，她还真忘了去看手机。想着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一解屏幕便是那两条信息，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解锁。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头疼的揉着眉心，有点哭笑不得，“真的是醉了……”
穆子言双手抱胸，“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赵晨宇？”
虽然早在看到信息的第一时刻，他就已经通过这文字里的语气还有介绍方式，猜测出多半是赵晨宇单方面在追求安念如。可哪怕理智清楚，情感上却也总会觉得不好受。总归要得到顾念亲口承认才算放心。
“别和我提这三个字，听着就头疼。院长大人汇报的时候没和你说？”刚问完，顾念就自己回答了，“我傻了，这种事情他要是和你汇报了，那才有鬼呢，说不定还摊了个破坏军婚的罪。”顾念摊手，很是坦陈，“大概是跳级考试出来的那一天吧，这孩子来了一场非常高调的表白，论坛屠屏的那种。然后就跟个口香糖一样甩不掉了，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喜欢上我了，时不时就来刷个存在感，就和个跟屁虫似的。”
话刚说完，顾念贴在被子边的手边微微一颤，不由自主的缠紧了一个角。
她垂下眸，躲开穆子言的视线，可哪怕逃避似的只是盯着被角，也能够感受到那一道打探得有些炽热的温度。
她，失言了。
大概是因为最近确实太安于大学生活，哪怕再怎么波折，却也比不上上辈子在外交部里的日子，如履薄冰。也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便让自己说话随性了许多，一时放松竟然还能说出失控的词汇。
跟屁虫。
上辈子她有一次下班回家路上，再被穆子言高调毫不遮掩得跟了整整一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那时她还没搬出苏桥的小屋子，就在那间公寓楼的楼底，挽着苏桥的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指着穆子言训斥着，“穆子言，你一个堂堂的第一军区总军长，华国万千青少年的偶像，在这里跟着一个女孩子的身后一直跟到家里，你好意思吗？你对得起你这个军衔么？哪怕你现在没穿军装，可以不顾军容军貌，可这事像是一个军人做的吗？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
那是的她是真的心高气傲，现在想想，其实根本什么底气都没有，明明是穆家随随便便都能弄死的小人物，却理直气壮的将训斥做了个气势十足。
那时的穆子言甚至比赵晨宇还要没脸没皮的多，甚至也比赵晨宇更要听不懂人话。他咧嘴一笑，竟然能把一张俊朗的脸笑出几分傻气来，像只金毛，呼吸喘气着等待着主人的嘉奖。
“报告顾处长，我这是担心你的安危。最近这一片区出了不少治安问题，国家与C国的会谈就在眼前了，顾处长可千万不能触一点儿差错。”
顾念难得的被穆子言死皮赖脸的样堵得没话说，最后只能站在台阶上跺着脚喊道。
“穆子言！你哪里像个军长，你他妈明明就是个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