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用力，安轻暖的脸就仿佛贴在水面上。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渐凉，水面上的寒气刺激到伤口，是翻倍的疼痛。
安轻暖这一刻终于认了怂，扭着身子不断挣扎，“念如，我错了，我不应该害你，我更不应该去怂恿季萌萌说你坏话……”
顾念只是眨眨眼，顺着安轻暖挣扎的力度直接松了手。安轻暖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一个重心不稳，便栽进了溪流里。
小溪不深，除了凉了些，并没有什么。
只不过安轻暖为了维持自己女神的形象，哪怕在初寒的天气也是穿的连衣裙披着厚外套，此时厚外套早在移动中掉在一旁。长裙湿湿的黏在身上，一头长发湿漉漉，像海藻一样胡乱的凌乱着。
顾念直起身，“安轻暖你记得，你欠我一条命，欠顾家两条命。你还有柳姨，再怎么伪装也改不了小三和私生女的本质。”
*
顾念走出小花园的时候，刚好看到还在探头探脑的容赋。
看见顾念，她忙跑着小碎步迎上来，“念如如，你没事吧？”
“没事。”
“听说你打了安轻暖？”容赋前脚刚从新传院赶过来，自然是听说了刚刚院门口的那一幕，“真的是安轻暖误导的季萌萌阿？这人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顾念接过容赋递过来的矿泉水，找了个石椅子坐下，她微微蹙起眉头，已经有点察觉到容赋的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了。
“你看，萌萌其实也挺可怜的，她也算是被安轻暖给利用了，现在肯定知道错了——”
“容赋。”
顾念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别给自己洗脑了，你应该也清楚的。安轻暖为什么找的季萌萌，我们宿舍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季萌萌一个人被带歪了。”
容赋的双眼瞬间灰暗下来，她张着嘴，好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念如如你说，好好一个妹子，为什么就……”
顾念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容赋的头，“别多想了，回去休息吧，下午课快开始了。对了，我不准备住寝室了。你帮我和他们说一下吧，等我理好心情了，再回去收拾东西。”
“念如，你真的……”
“乖。”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可能再当作没发生的样子。
更别说友情原本就脆弱，一旦出现了裂痕，便不可能修复。
这个宿舍，终究还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刻。
“那念如如，你住哪里？”
顾念只是笑，“回家吧。”
恩，回家。
只不过这个家，却不是穆家。
*
安轻暖回家看到客厅端坐的熟悉人影之后，刚准备嚎出来那一声哭泣直接呛在了嗓子里。
她面上的红肿还没有消，大概是为了留作证据给柳素心看的，还穿着落水的裙子，因为进水又晒干而皱巴巴的，此刻在身上缩成一团，像是一块旧抹布。
柳素心一看到安轻暖就心疼的扑了过去，“暖暖你发生了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安国邦在一旁抬起头也皱起眉。
安轻暖张开口，刚做出委屈的表情就对上差桌旁顾念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张开嘴，清晰而缓慢的做出了两个字无声的口型。
——照、片。
安轻暖无法克制的一抖，中午在小溪边上的那一幕的害怕还萦绕在心头，她回答的很是老实，“今天走路不注意……摔进学校花园里面的小池塘里面了……”
“那你这脸，天哪，这可怎么办阿……”
安轻暖咬着牙，回答的非常不情不愿，“池塘边有几个楼梯，没注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