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刚过，穆子言就回来了。
开门就看见窝在被窝里刷手机的女孩，精神很是不错的样子。
“一天到晚除了手机就是手机。”
顾念休息够了，反击的气力也足了。“那你告诉我，这房里我除了看手机还能做什么？打扫卫生都没有我大展身手的空间，你起码留点灰尘给我。”
“……”
穆子言走近床边，“能走了？”
顾念点头，却懒得动，依旧赖在被窝里，“已经在房间溜达了一圈了。”
穆子言也只能叹气，“起来，给你见两个人。”
顾念一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就知道又是两个暗卫。特属于暗卫的薄弱存在感特质太过明显，哪怕这两人正一身绿军装，一点也没有隐蔽的意识，顾念也能断定，她今天下午就会想不起来这两人的脸。
随便哪一张，都是扔进人海就能找出无数相似脸的长相。
穆子言点了下头，两人便上前向着顾念恭恭敬敬的鞠躬，“夫人。”
没有介绍名字，是因为反正也没有互通姓名的必要。
更别说就算知道名字，顾念也不一定能记得住，叫准了。
顾念侧过头，问穆子言，“你不是派给我两个吗？”
穆子言耸肩，“他们需要重新训练。在训练有成果之前，这两人代替保护你。”他看出顾念推辞的神情，直接拦住了想说的话，“军长夫人正常的分配是四个人，我给你减了一半了。在你能够保护自己之前，我必须得时刻了解你的情况。”
顾念扫兴的挥挥手，“知道了，你们先撤吧。”
两人没动，穆子言点头示意了之后，才一起退了出去。
顾念睁大了眼睛，“明明是派给我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因为是我派给你的，在我和你都在的情况下，我才是最终决定的人。”
她有些闷气，“原本的那两人被你送去重新训练，不会是因为我吧……其实我觉得他俩还挺好的。”
她抽了抽鼻子，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肯定是自己的原因。虽然是被穆子言派过来的，但是一直悄无声息的躲在暗处，没打扰到她的生活。这一次布置的任务也完美完成了。
他伸出手，刮了下顾念的小鼻子，“在没有清楚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之前，都没有当暗卫的资格。”
低下身将顾念捞起，又抱回在自己腿上，坐在椅子上。
今非昔比，今天的顾念也不再是昨天那个无力反抗的小丫头了，坐在腿上一刻也安稳不下来。身高太矮没办法踩到穆子言，就晃着一条腿借力踢着穆子言的小腿，来表示强烈的反抗。
穆子言无奈的叹息，圈住顾念的力度不减，笑道，“再闹下去，最多五分钟，肯定又回到昨天的状态。”
这丫头，还是没法动弹的时候最讨喜。
顾念嘟囔了一声，识趣的终于安稳了下来。
“暗卫最重要的便是衷心和执行力。”他握着顾念的手，声音低低的，有意放慢了语速，“虽然派给你，也确实有了命令权，但他们衷心的对象除了你，还有我。在你的命令和我的目的冲突的时候，去执行你的指令便是他们的错误之一。”
穆子言清楚，顾念并不是会规规矩矩受他保护的人。
未来的路很长，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一件会比一件难，未知的敌人一个会比一个难对付。
顾念足够聪明，也足够狠，在外交部的这几年让她更不缺手段。可毕竟成长背景的环境不同，没有这些阴险狡诈的斗争的熏陶，为人处世上属于平民百姓的局限性还有很多。
这些，以前如果只是外交部混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多大问题。可现在，如果要亲自参与到平反的事情之中，顾念现有的这些能力就不够看了。
还好现在还有时间，也有足够的机会可以慢慢教会她。
“你让他们十分钟后联系我，这个命令有你的目的与顾虑，我派他们跟着你，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在明知道你会有危险的情况下，不仅没有阻止，还硬是拖到了十分钟后才联系我，这就是失职。往大了说，这就是一种不忠，你的指令已经大于我对他们的领导，重新训练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其次，在我接到信息赶过来的途中，足足十五分钟，若是能力足够，完全可以在我到之前把薛井解决了。没能完成，只能说明能力不够。训练，是必须的。”
顾念皱着眉，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她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这两人也是只会听你的？”
穆子言勾着唇角，因为女孩抱在怀里，所以他能敏锐的感受到细小的不同。虽然只是微微调整了坐姿，穆子言就知道，这丫头把话听进去了。
他嗯了一声，“所以你少折腾，折腾出问题了，我就再换两个过来。”
“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他们既听我的话，又不用受罚？”
穆子言只是笑，“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顾念眼前一亮，“你不介意我撬走他们吗？”
他把女孩放了下来，“撬得动就撬吧。吃饭了。”
“吃饭？”她记得军区都是大锅饭，都在集体食堂，于是忙摇头，“不去。”
“又怎么了？”
顾念眨眨眼，“你说前几天形婚才上了热搜，今天就带着我去食堂吃饭。这有损你穆大军长的信誉，这样吧，要不让门口的勤务兵帮忙打几个菜回来，我们就在宿舍吃算了？”
她自以为想的已经是很妥当的一个建议，看见穆子言的脸色心里蓦地一悸，于是又改口，“你一个人去吃，帮我带一份回来也是可以的。”
穆子言，“…………”
这丫头的重点还是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跑偏。
他揉了揉眉心，叹息道，“行吧。不过挂着穆家的名，形婚和不形婚有这么大区别？”
点头，“形婚就说明感情不好，感情不好就说明没办法仗势欺人。这样的话就有人敢欺负我了，不然所有人都把我祖宗似的供起来，人生多没意义。”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进外交部方便动作。
穆子言站起身，算是应了下来。
正好，他也不准备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恩爱。已经有人怀疑安念如就是顾念的情况下，他越是冷淡，顾念反而越安全。
至于追顾念这件事……
今非昔比，有顾穆两家的婚姻在，有恨不得明天就能抱重孙的老爷子在，这丫头本身又只剩下穆家这一个地方能待……还怕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