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上，顾念把窗子锁死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任着自己负面情绪任性的把窗子锁死。
她站在阳台，低下头看着楼层的高度，又侧过头打量着隔壁房间窗户之间的距离。
时间已经跨越了11月，进入12月，入冬的季节夜晚寒风都刺骨几分。
顾念觉得自己大概是傻了才会在这种时候想起这几天半夜突然闯进被窝的带着凉意的怀抱。
她一定是傻了才会回被窝翻出手机，又给穆子言发了信息。
——窗户我锁了，你今晚别翻，翻不进的。
穆子言握着手机屏幕的手力度重了几分，走到阳台上，顾念应该是猜到了他的行动，原本还亮着的灯光，突然全灭。
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看到下一条信息时释然。
——别多想，外面太冷，风太大，不锁的话风全都漏进来了，我睡不着所以才锁的。
别多想三个字明晃晃的告诉穆子言，就是应该多想。
他摇着头，躺在床上，手里空落落的感觉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这一晚上没睡好的还有很多人。
肖天林站在顶楼上，气愤得几乎快把手机捏碎。
“胡锋！我警告你多少次低调低调低调！你还给我招惹安念如！”
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满的倦意，听起来刚从睡梦中吵醒。
“肖大部长你怕什么怕？不过就是个安念如么，送我手下来了，我总得试试真假吧。要真和穆子言没啥感情，那我也不会再招惹她，可要真和穆子言感情好，那就不是我招惹不招惹她的问题了。肖部长，你可得考虑清楚。”
“我考虑什么？”肖天林冷笑，“穆子言已经让肖柏问话问到我这里了！胡锋你记着！你名字前面可还有一个代字在！”
“肖部长你说，要是你那宝贵儿子发现害他兄弟心中所爱死去的凶手有你一个，他会怎么想你这个爹？”
“少血口喷人！这脏水该是谁的你比谁都清楚！”
胡锋在电话那头笑的张狂，笑声越来越大，“肖大部长，你怎么都是部长了还这么天真。顾念工作邮箱的密码是从谁手上给出去的？是，您是没亲手伪造那些证据，可要没您这手密码，那些邮件也发不出去。”
肖天林的脸蓦地就白了。
“竟然真的是……”
“才知道？”胡锋的笑声讥讽，“我还以为你看到证据清单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位问他要外交部内部邮箱权限的时候，说的万无一缺。
什么“外交部身负重任，掌握很多国家命脉，绝对不能马虎大意，得定时检查一下业务。”
还有什么“第一次的检查就亲自来，以后会让监管机构定期抽查的。”
肖天林一直都怀疑顾念叛国证据的真实性，可无论是那位的身份还是动机，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怀疑站不住脚。
此刻被胡锋大大方方的承认，比起顾念真的因为自己而死这件事，那位也参与了其中这一事实更让他震惊。
他后悔了。
他根本不应该打这个电话的，这样就能一直装糊涂下去，不用被搅和进这个局。
肖天林冷笑，“难怪上面催翻译处处长的人选这么急，难怪你的外聘书批准的这么快，原来……”
“你和你的家人要是还想在这个国家活着，就闭好你的嘴。”胡锋一点儿也不怕让肖天林知道这一切，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他拉下水，“所以你现在，比起帮着你的宝贵儿子劝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打消穆子言的怀疑。肖部长，没记错的话，这几年你一直都是穆家这一派的吧，要让穆子言知道你对顾念做得事，穆家还会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