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女人走近房间，一步一步接近梁玉和顾昌德。如果仔细看她的步伐的话，会发现重心总偏向一侧，好像另一只腿受了伤，有点瘸。
她的眼里也和梁玉一样噙着泪水，抿着唇轻轻点头，向前倾身抱住梁玉。
“妈，我回来了。”
…………
墙上的钟表时间指向三点的时候，穆子言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喊醒顾念。
女孩窝在被窝里睡得香甜，唇角微弯，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笑的有些傻气。休息室没有玩偶，也没有多余的被子，就连枕头都只有单人的。她就裹着大半被子，抱着剩下的一小半，睡着了还总是无意识的用脸颊蹭着怀里的被子。
有那么一瞬间，穆子言就准备屈从于内心的柔软，就这么随她睡过去了。
毕竟刚发过一次烧，虽然退了，但身体虚弱还在，感冒也没有完全好，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
可想到这丫头近乎偏执的自尊心，还是叹了口气，拍了拍顾念的背。
要是因为他没喊她错过了胡锋的电话，让这丫头没办法发挥这一口伶牙利嘴，还不知道能和他发多少天的小脾气。
这才第一天真正在一起，穆子言还不想因为这种无聊的小问题被冷落。
“三点了，可以起来了。”
顾念睡得眼睛都是肿的，嘟囔着嘴满满不乐意，“五分钟，再让我眯五分钟。”
脑袋蹭着掌心，难得的乖巧姿态，穆子言失笑，却没有被收买，“你自己说的三点，别说话不算话。”
顾念嘟囔得更大声了，“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胡锋有没有来上班？”她在被窝里扑腾着伸了个懒腰，“要是还没上班，我就再睡一会儿……”
他这电话打过去，这丫头想将胡锋一军的机会大概就没了。无论打给翻译处的谁，肯定立刻给胡锋通风报信。
穆子言没应声，看着顾念在床上折腾来折腾去，好不容易抱着团被子终于坐起来。
应该是终于清醒了。
挑眉，“还要我给外交部打电话吗？”
顾念一愣，“为什么要打电话？”
很好，一分钟不到的事情就全都忘了。
“你刚刚自己说的，”穆子言扁着嘴，有意模仿着女孩刚刚刚睡醒轻软的呢喃，“要是还没上班，就再睡一会儿……”
“那时我还不清醒。”顾念轻咳，遮掩住脸上的羞赧，尽管如此，说出来的话依然坦荡，“现在清醒了，就不用打电话了。”
“好。”点头，又伸出手揉了揉顾念的头，“那我先去工作，你自己看着办。”
顾念计划打的很好，甚至连该怎么与胡锋争吵的腹稿都打好了，但胡锋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打来电话。
直到穆子言处理好所有的军务，收拾好办公室，准备回家的时候，手中的手机还是没有响起来。
小丫头坐在床上盯着个手机焦虑不安的样子，像是在等待什么特别重要的电话。
穆子言问，“回家？”
“好。”
她把手机收起来，起身披过套装的西装外套，站起身一路小碎步到穆子言身旁。
走到办公室门口了，发现穆子言还站在原地没有动，顾念回头，有些疑惑，“怎么不走？”
穆子言目光深沉的看着顾念，漆黑的瞳孔有些暗，像在压抑或是苦恼着什么。
末了，他拨出桌上的内线电话，用眼神示意顾念不急，坐在沙发上歇歇。
“帮我送一套女式作训服。”穆子言打量了眼顾念，“小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