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纯粹是恶劣的小性子作祟，就是想闹一闹。
她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以说出来让穆子言后悔刚刚的比试，可扭过头对上穆子言的视线就顿时全都说不出来。
他眼神有些黑，沉淀着深沉的情绪，除却最初重生的那一段时间，顾念已经很少看到穆子言像现在这样严肃的表情了。这仿佛是在处理严峻公务的神情，让顾念一下丧失了闹下去的心情。
因为心虚，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就随口说一说，你不用在意的。原本冬天皮肤干燥，就很容易磕磕碰碰，也有可能是白天在办公室碰到桌角了。反正也就只是青一块，冬天也看不见，随它去。”
穆子言没说话，伸出手按了按那块淤青，意料之中的看着顾念皱起眉。
放开小腿，起身，走去柜子里翻出药箱。
顾念嘟嘴，“谁闲着无聊去戳小腿呀……？真的没必要，涂完药还很黏腻，没办法缩回被窝里。”
眨眼，用眼神向穆子言表达着诚挚的请求，“冷。”
穆子言望了眼顾念，扯过被角裹得只露出那块淤青，沾染着药膏的手指便覆在淤青上。
消肿化血的药膏本就偏凉，触在肌肤上冰的顾念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很快便被手指温热的温度取代。
指腹轻柔碾着药膏打着圈，药膏很快便化开来，随着手指动作一点点被吸收。摩擦生热，于是露在外面的肌肤，甚至比被窝里的还要热上几分，有着些微的痒。
穆子言自始至终都沉默着，低着头专注的看着药膏一点点的化开直至吸收。
越是沉默，顾念就越是心虚，想要努力打破着异样安静的氛围。
“这药膏和我昨天替你涂的是一样的吗？楚御泽自己配的？市面上还没流通？”
“就简单磕碰一下不用抹这么久的，就算不抹药的话最多一个星期也就消下去了。以前上学的时候三天半个月都要撞一下桌子腿，大腿就青一块，很正常的。”
……
无论顾念说什么，穆子言都敛眸认真绕圈打化着药膏。
顾念最后嘟着嘴，赖皮得瞪开被子，开始胡乱动着腿，干扰穆子言的动作。
他停了下来，看了下药膏都吸收的差不多了，拿过餐巾纸把表面还没划去多余的擦去。因为大多都在碾磨间被皮肤吸收，所以倒是一点黏腻感都没有。
穆子言走到另外一边，掀开被子躺进来，关好灯，把顾念抱在了怀里。
“算了，不要求你能打倒别人。”
穆子言下颌在顾念发顶蹭了蹭，“你以后无论做什么记得告诉我，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和我说。”
“哪天带你和所有暗卫见个面，彼此了解之后他们保护你也能更方便，哪怕还隔着距离也能有办法第一时间保护你。”
他一边想着一边说，声音断断续续的。
低沉的耳音萦绕在耳边，枕着的力度与怀抱的温度都是早已熟悉的，顾念不知不觉就生了困意。
“怪我，没想到这种程度就已经淤青了。下次不会了。”
“不过你有时间也愿意的话还是多练练。虽然不会再强求你训练，但你身子骨还是太弱，要真遇到不讲理的就只有吃亏的份……”
顿了顿，又把自己刚说的话否决掉。
“算了，我还是把你看得严实一点比较靠谱。”
“…………”顾念闭着眼，声音带着困意，“穆子言。”
“恩？”
“……你好啰嗦。”
“…………”
漆黑的房间沉寂了几秒，然后便响起女孩的带着笑意的惊呼声。
“别挠……哎呀我错了，我不应该取笑你！可你确实好啰嗦嘛，我都困了……”
“不不不……别……诶呀……我错了我错了……诶呀不啰嗦！绝对不啰嗦！”
“说好的！不挠了！你现在手这个位置很危险，我不相信你，再拿高一点点，保持安全距离……”
黑暗中，男子似乎低笑了一声，不知动作了什么，下一秒就又想起女孩的嗔怒声：
“穆子言——！”
他重新把闹腾开来的顾念揽在怀里，不客气的拍了下她的脑袋。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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