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笑了笑。
老将军又瞪了眼，“从小就敬重我，还不说您！”
顾念咧开嘴，“亲近嘛，难不成您想听安念如喊您？”
他冷哼，“水。”
顾念立刻拿过水杯倒满，递到老将军嘴边。
他喝完水重新躺下，突然说道，“喊我爷爷吧。”
顾念被吓到了。
睁着眼怀疑得望着老人。
老将军别过脸，解释，“顶着念如的脸和嗓音，喊着字正腔圆的一句句将军，听起来怪别扭的。”
顾念笑了，“好。”
她点头，“爷爷。”
……
无论是非曲直，弱者在哪里都占尽优势。
不要小看语言的力量。
顾晚的日记冲击着每个人心里最柔软脆弱的地方，顾念在选节时刻意的安排，翻译语言时选择的用词，每一点都让看书的人受到巨大冲击。
顾老将军的住院瞬间让人同情。
柳素心和安国邦原本想抓住冤枉委屈被欺压的人设尽可能赚足一把同情心，他们骗取的同情越多，在看到顾晚日记之后，就越会变成深深的憎恶。
那一个亿的赃款去向……？
已经没人在意了。
在巨大的反转和冲击下，整个网络只剩下哀叹与悲怜。
“顾家好可怜嘤嘤嘤嘤”
“我的天，安国邦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女人……”
难得有几个人提及，结果也是——
“怎么还有人这么蠢？连顾家逼迫安国邦娶顾晚的事情都不存在，贪污一个亿怎么可能是真的？”
“老将军为国奉献了那么多，要是知道网上竟然这么多人怀疑他，该有多伤心？他才因为顾晚的事情住院，键盘侠们够了！！求求你们，做个人吧！！”
要将弱者的位置坐稳，这样还不够。
顾念要的，是安家在与顾家的战争里面，永远失去话语权。
安念如是仅剩的唯一一个纽带，所以这纽带，必须得除。
她坐在温世卿对面，递过一个文件袋，抬抬下巴，“你看看，这些够不够胜诉？”
“你原本就打算打官司脱离关系？”
他一看这文件就清楚，不是一天准备出来的。
顾念点头，“做什么都得有理有据，虽然可以签断绝父子、母女关系的协议，但那不够权威。我要安念如以最不容反驳的方式告别安家。”
温世卿：“安国邦和柳素心应该不会出庭。”
“我记得证据足够多的情况，不出席也能正常审判。毕竟只是断绝关系，又不是判刑。”
“是这样。”
“所以，”顾念问道，“够了？”
温世卿笑，“这张照片你存了多久？”
是最初被污蔑被穆子言包养时，在安家被柳素心打的摔倒在碎瓷片上的照片。
顾念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献血触目惊心，柳素心脸上入骨的憎恶还没收去，对比强烈。
顾念挑眉，“那天我特地把消息放给了几个认识的习惯架高炮拍摄的记者，清晰吧？他有两个储存卡，安国邦销毁了第一个，第二个这几天被我要回来了。”
温世卿叹气，“侵犯隐私算非法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