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瞳孔猛地放大。
嘭——
女孩胸口绽开血花，倒下时还睁大着眼睛，脸上泪水都还没落地，断线木偶般向前倾倒。
刚刚好倒在年轻男子面前。
大大的眼睛仿佛在看着男子。
死不瞑目。
年轻男子对上女孩视线时，哀嚎声停顿了一秒，抖动着嘴唇，眼里满满都是惊惧。
蒙面人收起枪，抹了抹枪口的灰，“看，都怪你，这女孩原本还能多活十分钟的。”
男子彻底崩溃了。
他好不容易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得跑向顾念这里，快临近时腿一软栽倒下来。
整个手臂被献血浸透，整张脸因为惊惧扭曲得煞人，落下时，周围的人群捂住耳朵推搡着躲避，互相挤压着碰撞着。
不知谁撞到了顾念，她用手撑着地面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因为撞击力，蓝牙从耳边滑落，混乱中掉落在地面。
顾念这才回过神，抬头想趁着混乱捡回。
就看到陆深年被前面的人撞到，好巧不巧得刚好压在蓝牙上。
起来时，闪烁的灯已经灭了，零件散落。
看起来已经报废了。
就算无奈惋惜，顾念也忍住多余的动作，无声蹲在人群里。
陆深年凑近她低声问，“你没事吧？”
他注意到顾念的脸色煞白无比，绷紧的唇线还在耐不住得颤抖。
顾念摇头。
蒙面人对空又放了一枪，他看着一片慌乱的人群，自豪感满满。
“现在也没人来救你们？失望吗？绝望吗？心痛吗？这就对了！”
他声音粗嘎。
“你们应该感到光荣，骄傲！牺牲小我，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的无能，唤醒的是所有人！”
说着他枪口突然对准了Mark，侧过头，眼里是浓浓的兴趣与兴奋，“外国人？我怎么现在才看到你？”
Mark望了望顾念，又看了眼陆深年，举着手抱头，摇着头很是惊恐。
“刚好。”蒙面人枪口挑了挑，笑得残忍，“下个就是你了，出来。”
顾念咬唇。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情况。
Mark绝对不可以出事，不可以因为针对华国的袭击而受伤，甚至死亡。
Mark要真死了，视频一旦公开，关乎的是华国和M国的关系。
顾念身侧的手握成拳。
她脸色还很苍白，却突然回头，望着身后的落地窗。
高楼林立，对面的建筑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视线只是随意扫了一圈，便收回。
她知道，穆子言能看见。
他能收到她的信号。
事关两国，Mark绝对不能出事。
所以……
顾念站起身。
她，相信他。
-
“念念！”
对面写字楼里，穆子言一脚踹在办公室里的桌子上，把桌子踢得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
她怎么敢？！
她竟然敢！！
他拿起望远镜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情况，咬牙，“给我装备，我亲自带队。”
有人劝道，“情况已经失控，无论是人质还是罪犯情绪都太过激动，穆爷，太危险了。”
这帮在他手下带过的特战队士兵都习惯喊他爷。
“危险？”穆子言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装备，拽着领口，另一手指着窗外站起身的顾念，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那是我老婆，你和我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