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卿坐在审判庭后排的法官坐席，是陪同法官的位置。
就算穆家有意扶持，温世卿年纪、经历摆在这，短短一两个月内，想要爬到最顶端的位置，还是有些艰难。
这一次，他也没有主法官的资格，只能出席，给出参考意见。
就和半年前，顾念被审判有罪的时候一样。
听到主法官的宣读，温世卿抬起头精准的找到穆子言，试探着。
顾念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穆子言。
爆炸？！怎么可能？！
都到最后一刻了，胡锋怎么可以死在爆炸里？！
胡锋死了的话，证据岂不是全凭检察院一句话……最后得出什么结论都不知道！
更别说……
胡锋死了，谁还能告诉她真相？！到底是谁要害她！那个组织又究竟是什么！
顾念全身都在颤抖，肩膀侧，穆子言轻轻拍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任何出乎意料之外的惊讶都没有，“别多想。”
整个审判庭一片哗然。
胡锋是嫌疑人，更是叛国案里唯一的证人。
这场审判，最终目的就是量胡锋的刑。现在该判刑的人生死不明，极大可能已经死亡，这案……还怎么判？判了，又有什么意义？
继续开展下去唯一的理由，就是顾念是否清白。
检察官举手，“申请休庭十五分钟。”
主法官点头，“休庭。”
这种情况休庭，顾念更紧张了，问道，“检察院会不会改证词？”
胡锋不在，检察院又是宋家的，要是想要推翻准备好的证据，咬定顾念是同伙，再把脏水引到穆家身上……
穆子言拍拍顾念的头，安慰道，“放心，宋桢没这么蠢。”
检察院里其他附庸于宋家的人或许会这么想，可宋桢，还没有蠢到给自己留下把柄，为了一时的风头，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
休息室里。
今天负责定罪辩论的检察官正站在宋桢面前，激动的挥着双手，“老大，这是机会！一举击败穆家的机会！只要顾念翻不了身，穆家休想与她脱离关系！”
宋桢手指点在衣袖上，眸里看不出情绪。
他在犹豫。
手上这一份证据，是胡锋签字画押过的，能证明顾念清白。
胡锋死了，这就是唯一一份可以还顾念清白的证据。只要这份证据消失，谁都不知道事实真相如何……
顾念要是这一次没能平反，起起伏伏这么多，华国所有的人，从相信，到失望，再被反转，重新燃起对顾念的信任……
感情是会疲倦的。起伏太多到最后便麻木，甚至反感。
顾念这一次要再一次被判决叛国，哪怕以后就算有实锤证据，民众也不会相信。
“老大，改证词吧！没有人知道的！宋家能否翻身，全看这次了！”
宋桢眸光微闪。
手上这一份，是认罪书原件，最底下签着胡锋的名字。
这一本没有备份。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另一只手举起认罪书，放在火焰的上空，只隔着些微的距离。
只要火焰再稍稍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