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点头，很是受教，“念念重要。”
整个穆家老宅，短短在几天之内，焕然一新。
顾念望着眼前既熟悉又全然陌生的一切，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穆家？”
穆子言明显早就知道这一切，“他这几天见不到你，一部分在你身体太弱，不方便见人，另一方面便是根本没时间见你。”
从来没见过这老爷子退休之后还有如此忙碌的时刻。
短短几天时间，几乎一刻不曾停歇。
柔软的软垫从客厅到楼梯，覆盖住每一块瓷砖。木质家具的棱角，都被包上布。
房间的格局都发生了改变。
客厅延展出了一个阳光房来，在光线最好的房间，放着柔软舒适的躺椅。墙壁上挂着透明的玻璃花瓶，放着澄澈的水，养着几盆花。有绿萝，也有粉色的花朵，高高矮矮错落在墙壁上，形成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躺椅旁的木几刚刚好是躺椅的高度。放着个木雕的檀香炉，燃着点点线香。烟雾只存于形，飘散在空气中，萦绕着阵阵清新的香草味。
她被放在躺椅上，垫着靠垫，好奇得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陈列，脸上的欣喜显而易见。
穆老爷子也很满意，“念念你还喜欢这里？”
“喜欢。”
文艺、清新又大气。是她喜欢的风格。
“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子放下心来，“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顾念点头，“多谢穆老司令关心。”
“这孕妇，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心情愉快。整天和穆子言一起待在部队那种地方，心情怎么可能愉快的起来呢？部队里，都是些糙汉子。太伤眼了，每天吼吼闹闹打打杀杀的，要是吓着我宝贝重孙就糟了。”穆老爷子审视着墙上的绿植，“这花可以再多些品种，免得太过单调。这才是孕妇应该休息的地方！”
顾念还是无法接受突然变成温柔老爷爷画风的穆老爷子。
还说能凭着肚里这块肉作威作福，把这段时间老爷子对她的冷淡全报复回来呢……
这一看，哪还需要报复，哪里需要作威作福。
她什么都还没做呢，老爷子就已经恨不得什么都替她做了。
顾念被热烈的殷勤吓得全身不自在，望着穆子言的眼神却越发诡异起来。
穆子言疑惑，“怎么？”
顾念低声道，“你和你爷爷还真像。”
穆子言挑眉，客厅里，老爷子正聚精会神拧着眉一派严肃认真的和佣人们讨论……花的搭配，视线再往上，客厅古董柜架旁边的展示台擦拭得干干净净，却已然空缺了一大半。
这里原本是放着各类模型的地方。枪支模型、布阵模型、废弃弹壳……有一颗子弹头，结着厚厚的血痂，甚至尾处锈迹斑斑。
那颗子弹据说离老爷子心脏就差那么一毫米。
也正是那颗子弹，打出穆老爷子军中豪杰的名气。
老爷子向来宝贵它，总说大难不死，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穆家需要时时铭记在心的宝讯。
此刻却收了起来，理由据说是——沾了杀气满是血垢的东西，别脏了曾孙的眼。
“哪里像？”
他可没老爷子这么毫无原则，变化巨大。“你看我，以前就喜欢你，现在还是喜欢你。从来没变过。”
顾念没理睬他，“一样的待人处事两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