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刚刚扇去一巴掌接触到的每一个地方，唇角扯出讥讽的弧度，“终于得偿所愿，感觉如何？”
“一昧施舍叫做慈善，想体验高人一等的感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永远抬不起头来，任我搓揉捏滚。”纸巾扔去，“我原以为只是婶婶一个人活得迷糊，心胸狭窄，没想到叔和婶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斯算是隔代遗传。
和顾念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性格又偏向顾旗胜，倒是一点没被带歪。
“小斯看到你这幅样子，不知道该有多伤心。”顾念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个堂弟，就忍不住欷歔。
他们姐弟两，没有一个过得顺风顺水。
一个是从小顺风顺水的长大，家庭圆满、事业成功，却偏偏卷入权利斗争，失了性命。
一个是姐姐太过优秀，从小便生活在阴影之下，无法做想做的事，没有任何自我与自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追逐梦想，父母却在身后拖尽了后腿。
顾青山眼角一颤。
顾念：“他入伍当了兵，通过选拔，成为了特种兵。现在手上已经握着一个二等功，这次军演还拿了奖。你看看小斯，再看看你自己。”
她眉目满是哀痛，“做父亲的连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想方设法拉儿子后腿。他如今是军人，你倒好，直接杀人未遂。你让小斯如何在军中生活下去？”
“他……拿了很多功勋，很优秀？”顾青山狰狞的神色终于沉静下来，他不在挣扎。
“恩。”有些话其实顾念自己也清楚，“小斯是天生的军人，有天赋，也有未来。”
“所以……”顾青山抬起头，“有穆军长的帮助，小斯现在是什么？一定是个团长了对不对？！”
顾念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看着顾青山执拗又渴求一个答案的神情，又觉得分外滑稽可笑。
你看，多大的功勋，多大的天赋，多远的未来全都不关注。
在乎的只有一个职称。
甚至就连职称都默认顾斯需要穆子言的帮助。
顾青山或许是真的不相信顾斯的能力，也或许是过多依赖权力的威力……
穆子言揉了揉她的手，“出去吧，也累了，在外面休息下吃点东西。”
顾念点头，她彻彻底底丧失与顾青山沟通的想法。
在陈小兰入狱之后，顾青山简直成为第二个陈小兰。恨不得将权力与金钱的渴望写在脸上。
只不过——
顾念竖起根手指警告，“不许打他。”
穆子言唇角一弯，“我像是会用暴力的人？”
像。
答案在口中却没说出声来，顾念走出房间。
穆子言站在顾青山面前，居高临下睥睨望着他。
没了顾念在一旁，脸上温和与柔软再也不用维持，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冷意与威严。
军人特有的弑杀之气浓烈而暴虐，他望着顾青山：“说，谁怂恿的你报仇？刀，是谁替你准备的？”
顾青山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