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去一般,在光芒中扭曲、淡化,最终彻底消失在鸿蒙道场之中。整个空间仿佛瞬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那些身上闪耀着金芒的合格者。
没有气运金芒的人被瞬间清空,八神宗一方只留下拓跋右一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他身上的气运金芒显得格外刺眼。
他没有去看同伴消失的地方,目光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反而缓缓抬起眼,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方羽和牧晚歌,也扫过纳兰神子那边,眼神深处一片沉寂,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纳兰神子阵营这边,东方冥、北川等人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幸灾乐祸的讥讽笑容。
“呵,一群没用的废物,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北川嗤笑一声。
而此时卫凌空,以及潜龙宗一众强者,看着自己体内爆发出来的气运金芒,心中都有些庆幸。
纳兰神子则目光幽深地在拓跋右一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瞥向方羽,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方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和锐利。无论拓跋右一藏着什么秘密,无论前方还有什么考验,他和他的伙伴们,都必须走下去。牧晚歌与他并肩而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下一关考核,开始。”
塔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鸿蒙道场中心,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深邃空间波动的金色旋涡缓缓旋转成型,散发出通往未知之地的气息。
方羽、牧晚歌、帝宫众人、莫九霄、方小雨、小金、江蓠、余灵、小南,以及沉默的拓跋右一,还有纳兰神子及其神界天骄们,身上带着各自的气运金芒,在金色旋涡的吸引下,身形化作一道道流光,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
再次出现的时候,众人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一望无际的云海之上。
“第三关,考核的是天赋和悟性。”
在众人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云海时,塔灵的声音随之凭空传来。
听到塔灵之言,众人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考验悟性?参悟啥呀?”
趴在方羽肩膀上的小金,看着这一望无际的云海,疑惑的开口说道。
其余人虽然也没有开口,但是脸上也是满是疑惑。
下一刻,原本平静的云海随之涌动了起来。
“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参悟云海,参悟出一套仙技,也可以是一招,能在这石碑上留下烙印者过关。”
伴随着云海涌动,塔灵的声音随之传来。
“轰隆隆。”
下一刻,一块巨型石碑,随之凭空而现,出现在数万丈之外。
方羽看到这石碑,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他严重怀疑这塔灵是跟造化神碑过不去,无论是气运神碑,还是那些气运之地的石碑,还是这块测试石碑,居然都是以造化神碑为原型。
此时周围众强者,看着远处的石碑,眼中也都露出了坚毅之色。
众人纷纷散开,各自找个地方盘膝坐下。
包括方羽亦是如此。
方羽看着身前的云海。
方羽盘膝坐于浩渺云海之上,目光沉静如水,投向那翻涌不息的无边云涛。
第三关考核——参悟云海,自创仙技,时限一月。
塔灵的要求看似简单,却直指修行者最根本的天赋与悟性,天赋和悟性息息相关,这两个不行,那该武者的武道潜力也变得有限,在武道之路上也注定会走不远。
他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五感六识尽数放开,融入这片流动的天地画卷之中。
云,无形无质,聚散无常。
它们时而如万马奔腾,卷起千堆雪浪;时而如轻纱薄雾,随风悠然舒展;时而又如巍峨山岳,于瞬息间崩塌重组,化作漫天飞絮。
这每一次涌动、每一次变幻、每一次由动至静、由散到聚的轨迹,都蕴含着天地间最原始也最精妙的韵律。
方羽的双眸渐渐失去了焦点,眼前的云海景象开始与脑海深处无数的记忆碎片重叠、交织。
他仿佛又回到了初学剑法时,一遍遍枯燥地劈、刺、撩、抹,体会着剑锋划破空气的微弱阻力与轨迹。
他想起了在无尽血原上,面对将臣那遮天蔽日的血翼时,斩出的那惊天动地、耗尽底蕴的“破妄·刹那芳华”,那一剑的决绝、璀璨与刹那间的芳华,不正如这云海的聚散无常?
无极剑道的奥义在心间流淌。
“破尽万法,包容万千!”
这是无极剑道追求的是极致的锋锐,是力量的凝聚与爆发,无极剑道包容万物,包容万千剑道,追求的是剑道之巅峰。
然而眼前的云,却展现出另一种极致:至柔,至韧,变化万千,无孔不入,以柔克刚。刚与柔、动与静、聚与散、虚与实……这些矛盾的对立与统一,在云海的每一次翻腾中演绎得淋漓尽致。
过往所学的无数剑法、剑招、剑意如同百川归海,在他心湖中激荡、碰撞、融合。
从最基础的剑式,到高深的剑道奥义,再到那蕴养多年、最终一剑定乾坤的昙花剑气,所有的感悟都在与眼前云海的律动产生奇妙的共鸣。
渐渐地,方羽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缥缈而深邃,方羽整个人,似乎完全融入到这片云海之中,周身的气息伴随着云海的涌动而涌动。
一盏茶之后。
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之意,并非外放伤人,而是内敛如渊,悄然弥漫开来。
这锋锐并非破坏,而是对“变化”与“轨迹”的极致洞察。他仿佛自身也化作了一缕云气,融入了这片浩瀚的云海之中,不分彼此。
“嗡!”
“铮铮铮.....”
无形的波动伴随着一声声震天剑鸣,以方羽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