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都要亮了,时荔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然后等闹钟响起,又要起来准备去学校。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她不能请假,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卧室时,9240看见她都愣了一下,皱着眉走近,抬起手似乎想要碰触她的眼睛,但伸到一半又放下了。
“你昨天又失眠了。”他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时荔揉了揉眼睛,无奈地点头,“没事,只是没睡好,不耽误事情。”
“今天请假吧,好好休息一下。”9240很是心疼,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坚持。
时荔坚持拒绝,“没事,顶多再坚持两天,后天我上飞机就能好好睡觉了。”
9240总是拗不过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那我一会儿送你去学校,好吗?”
最后的“好吗”,有点儿卑微,又带着小心翼翼。
时荔看着他的脸,实在无法残忍地拒绝,只能点头说好。
距离一周就要期中考试了,路上争分夺秒背单词的学生有很多,还有些学生拿着早餐边吃边走。
相比之下,时荔和9240好像悠闲惬意得过分了,在一众紧张的学生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只有时荔的黑眼圈有点儿应景,这个年龄的学生,大多睡眠不足,脸上都带着倦怠或者黑眼圈。
9240顺顺利利将时荔送到学校门口,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去吧,上课能听多少就听多少,听不懂也没关系,中午好好吃饭就行。”看着时荔即将走进学校,9240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时荔脚步一顿,回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对监护人这个身份适应得有点儿太好了。
旁边的学生也听见了,忍不住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对时荔说:“你哥好有意思。”
“都是老破梗。”时荔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他果然还是他。
时荔少女时代有很多朋友,见识好的时候,也愿意和一堆朋友一起找热闹的地方玩。
有过几天冷落单谦胥的时候。
结果没过三天,单谦胥就受不了了,直接上门,把时荔堵在家里。
“我是不是很无聊?”他走近一步说一句话。
“你们说的话,我好像也听不懂。”
“所以,你就要和其他人出去玩,是吗?”
“这些我都可以改也可以学。”
时荔被他说得节节后退,最后后背抵在了卧室的门上。
没等她开口安慰,就听见单谦胥把最近网络上最热的一些梗挨个说了一遍。
时荔:……
这种感觉没办法形容,每一个梗其实都很有意思,可是被单谦胥一连串说出口,好像就不太对劲了。
时荔哭笑不得,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连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外面的热闹都没有你好,我再也不出去了!”
说是这样说,其实单谦胥并没有真的完全限制她出去玩,只是他别样的撒娇而已。
就像他如果太过沉溺于那些书籍和研究,时荔也会和他撒娇其实是一样的。
时荔又在学校里浑浑噩噩地熬过了半天。
到中午时,已经困得意识朦胧了,根本没有胃口去食堂吃饭,而是选择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休息。
耳边时不时传来同学们喧闹的声音,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如果一直是这样平淡的生活就好了。
可终究不能。
时荔感觉有人轻轻地推了自己一下,抬起头看见是班上的同学。
他说:“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大伯,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时荔本来模糊的意识忽然就清醒了,脸色微微一变,手指紧紧地攥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到底还是找过来了。
她知道躲不掉,站起来走出去。
果然在外面看见了背着手十分有底气的原主大伯。
看见时荔走出来,大伯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我怎么听说,你去领事馆办理出国签证了呢?想去哪儿?”
电光火石间,时荔意识到这有可能是大伯在诈她,只要没有亲眼看见,她就绝不会承认。
于是她皱了皱眉,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说什么?什么签证?”
“别装了!你堂哥遇见你那天,你不是去办签证了吗?”大伯表情忽然严肃,一脸“我全知道了”的表情。
时荔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但依然回答:“堂哥答应我不说的,我那天我那天只是和同学约好了而已。”
大伯似乎还不相信,将她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那天,到底逃学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