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懂了,应该是从这一天开始出事了,这就是作的。
申玉娇继续道:“结果,我在桥洞里等了一天,也没见人来找我,我又饿又怕,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彩凤姨才来接我,说带我去吃饭,然后就带我去了一个地下室里。
我问为什么来这里,她说这里更像被绑架了,你爸妈也找不到你,我说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彩凤姨就跟我吼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真的被绑架了,是彩凤姨绑架了我。”
说到这,申玉娇有些颤抖了,似乎回忆到了可怕的情景。
“就把你一个人留在了地下室里?”陆明远问。
申玉娇似乎在寻找温暖的地方,往陆明远的腿上挪动,陆明远只好躬身抱住她的头,给她温暖。
申玉娇道:“那里好黑啊,我啥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有水声,还有水滴,落在铁桶里的声音,滴答,滴答,那么慢,那么冷。
没有光,只有我一个人,空气里有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我蜷缩在角落里,很冷,很怕很怕,没人陪我。”
陆明远道:“后来来人了,是吧?”
陆明远引导她继续说下去,否则她能一个劲的描述黑暗中的场景,因为那个空间对她产生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申玉娇往下说道:“是啊,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来人了,两个男人,有一个是彩凤姨的丈夫,另一个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我求他们放了我,他们不同意,让我吃饭,
可是他们带来的饭和菜都是臭的,我不吃,他们就打我,很凶很凶,打我嘴巴,踢我肚子,还说他们只要两万块钱,我爸都不舍得给,还骂我说我是不是野杂种,骂我是赔钱货,骂我...”
“然后呢,他们走了吗?”陆明远又打断申玉娇的思路,否则她又没完没了的讲那俩人如何欺负她了。
“然后,他们也住在了地下室,”申玉娇继续回忆道,“他们带来了蜡烛点亮,还带来了被子,却只给我一个小小的布单,
他们还在我面前尿尿,只有一个尿盆,我尿尿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就看着我,直勾勾的,我只能装作没看到。
地下室很闷,还有点凉,那个年轻人总是光着膀子锻炼身体,然后还让我看他的肌肉,逼着我摸他的肌肉,我不摸他就打我脸,我只好摸了一下,他问我酷不酷,我只能说酷,他还说他的偶像是李小龙,问我知不知道,我说不知道,他又打我脸,
然后还在墙上画了个李小龙的头像,让我给李小龙磕头,我都不记得过去了多少天,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让我磕一次头。”
陆明远道:“所以你恨男人,更恨有肌肉的男人。”
申玉娇点点头,继续道:“还是坏男人,大变态,臭流氓,那次我睡着了,就感觉到有人摸我,我吓醒了,是那个年轻人,我就喊,然后彩凤姨的丈夫就拉住了他,说彩凤姨不让他碰我,那小子不甘心,就逼着我看着,然后他就对着我那样,好恶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明远发现申玉娇在抓自己的脸,似乎脸上有脏东西,
陆明远只好松开了绳子,结果申玉娇的手又变成抓陆明远的腿,长长的指甲隔着裤子都能掐进肉里。
陆明远忍着疼痛,继续抚摸她的头,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那天,彩风姨的丈夫要出去买饭,他刚走出地下室,我就听见了枪声,特别响,然后警察和军人就冲了进来,那个年轻人就夹着我的脖子躲在我的身后,喊着不许过来,然后又是一声枪响,他的脑袋就被打透了,就死在我身边了。”
“你吓坏了吧?”陆明远问。
申玉娇道:“没有,我就开始打他,踢他,哪怕他已经死了,我依然觉得很解恨,很痛快,我终于报仇了啊,后来爸妈就到了,把我抱了出去。”
“彩风姨呢?”陆明远问。
“爸爸说彩风姨被判了死刑枪毙了,还安慰我说不会再有坏人欺负我了。”
陆明远合计了一下时间,申玉娇十岁的时候,也就是85年左右,那时候判死刑也很正常。
申玉娇继续道:“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胡闹了,但是,我看到男人就怕,也烦,上高中的时候,我班有个男生追求我,要和我搞对象,我都不搭理他,别的女生还问我,说他长的帅,学习好,体育好,为什么不和他搞对象,我顺嘴就说我不喜欢男人,后来就传出来我喜欢女人,我班女生都躲着我了。
那天体育课,那个男生就在我面前秀肌肉,说什么男人是世界上最值得依赖的,我一赌气,拿起板砖就把他开瓢了,不仅女生都躲着我,连老师都怕我了,后来我就被转学了。
上了大学后,我也想有朋友啊,我就不再说我不喜欢男人的话了,甚至我还处了一个男朋友,他很穷,每天只吃大饼,我就给他买大米饭,让他做我男朋友,他就同意了,我就养着他,那天他摸了我一下手,我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让他跪下,他就跪了,我当时特爽,后来他一切都听我的,别人都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其实就是我的哈巴狗,可以随时跪下让我打的哈巴狗,我也对得起他,毕业后我就供他出国留学了,因为我也厌倦他了。”
“好吧,你的学生时代很精彩,咱们换个思路,说说你姐夫的事。”陆明远对她的过去算是完全了解了,意义不大,眼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廖家的把柄。
申玉娇道:“我姐夫是好人,比我爸对我都好。”
陆明远道:“但是你姐夫是大官啊,他肯定做过贪污受贿的事,你应该知道一些的。”
“不知道啊,有时候有人来家里送烟他都不收。”
“好吧,那你姐夫有个弟弟叫廖昌盛,他是坏蛋,你肯定知道他做过的坏事。”陆明远换了一条线。
申玉娇想了想道:“他很少来我家,我不知道做没做过坏事。”
陆明远无语了,竟然啥也不知道,
想想也对,廖国清哥俩那么谨慎的人,不会把工作上的事带到家里来的。
陆明远又想到了一个人,廖国清的儿子,连忙说道:
“对了,你那个大外甥他可不是好人呐,你一定知道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