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部的灯光本就偏暗,现在更是又黑了几分,唯有远处层层叠叠的巨大黑色石碑上的金色符文闪着微弱的光。
人们在芬利纠结的期间就三三两两地离去,到现在是一个人都不剩了。
在这种漆黑安静的环境里,芬利不免有点小慌,抬脚就往通往电梯的走廊走去。
走着走着,她忽然想起了戈尔斯坦的提醒——“近在眼前。”
但眼前除了黑黢黢的墙体、走廊,就没了其他活物。
除非有人躲在暗处…
她眼睛一亮,明白了科长提醒里的含义。
可她该如何让暗处的人现身呢?
不出几分钟的工夫,芬利就想到了法子,准备实施的她兴冲冲地跑向电梯。
谁曾想跑的太急加看不清路,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一滩滑不溜秋不知是血还是什么组织液的流体,失了平衡往后倒去。
“平地摔?有意思。”
她的手忽然被一把拉住,虽然被扯的有点痛,但好歹是避免了与冰冷坚硬的地板亲密接触的命运。
“卡姐!”
芬利才看见了个模糊的影儿,就兴高采烈地宛如被某种金毛大狗附体似的往人身上扑。
“喂你…!”罗哌卡因猝不及防,差点给她扑倒,所幸后撤半步及时稳住了脚,不然她俩都得扑街。
“您今天去哪里了,吾都找不到您。”
对方身上虽带有浓厚的血腥味,但芬利却是不肯撒手,紧紧地抱住对方,又把脑袋往对方怀里蹭了蹭。
“找姐干什么,你好好工作不行吗?”
罗哌卡因抱怨着,尝试把这块牛皮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却发现自己一时竟扒拉不动她,不由得使了几分劲拍了下她的脑袋。
“行了行了,撒开,姐身上都是血,小心待会儿沾你身上,你没闻到?”
“又不是您的血…怎么弄成这样了呢?”
芬利虽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松开了对方,“您去肃清不稳定分子了吗?”
即便光线极暗,不过对方EGo的颜色确实肉眼可见地深了许多。
“肃清…呃,大概吧。”
提到那些于今日死在她刀下的被裸巢所感染的员工,罗哌卡因想起了自己的某些目的,后退几步,故意冷声道,“就算不用姐说,你也知道这是你那些同僚的血吧。
你也应该离姐远一点,免得到时候跟他们一个下场。”
她殷红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警告的光,如鬼火般浮在半空,阴冷诡异。
而刚才对黑暗流露出恐慌的芬利此时却平静得很,像是没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的不待见似的,不依不饶地又凑近了些,声音异常冷静:
“吾的同僚只有科长大人与衔蝉、以及惩戒部的大家,因此吾不觉得您所肃清的坏家伙们是吾的同僚。
还有,吾不认为您会对吾下手,吾也不恐惧您。”
芬利望着对方冷峻的神情,眼里不但没有惧意,反而闪过一丝痴迷,“卡姐…我可以向您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吗?”
罗哌卡因被她一句接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语搅得脑子一片混乱,还没理清楚,就又听到对方有问题,不耐烦地挥了下手:
“诶呀,又有什么问题,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其实,您今天并没有一直在忙着工作吧,而我之所以见不到您,是因为…您在躲着我?”
“…瞎说什么呢。”
芬利观察到对方的目光有所闪躲——显然,她说中了。
但她心里完全没有猜中谜底时应该有的高兴雀跃,反而是恐慌与恼意争先恐后地浮现而出。
“我说啊小鬼,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罗哌卡因觉得自己似乎被质问了,不爽烦躁的同时又莫名的心虚。
她的本意明明就是好的,是为了避免昨天因神智不清而误伤对方的事情再发生才会一整天都避免与对方碰面。
刚才要不是看这臭小鬼马上就要摔个倒栽葱,她才不会暴露自己去拉对方一把呢。
罗哌卡因不带笑时,脸色就会冷得吓人,她直勾勾地盯着芬利昨日被打折过的左臂。
就连骨折的痛苦都没法让这个小鬼长点记性么?
一定要到被她割开颈动脉的那天,对方才会幡然醒悟、才能后知后觉地明白“别接近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的精神病”的浅显道理吗?
啧,要不干脆来点狠的,敲折这家伙的两条腿,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