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做客
木屋的女主人艾玛为客人们准备了热茶，然后招呼被雨淋湿的客人们将湿透的外套挂在壁炉边烘干。
肯特伯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茶，而更像是某种草药。伯爵感觉味道既不好喝，也不难喝，但是一杯下肚之后便有一股热流从胃中流遍全身，很快就不觉得冷了。
艾玛吩咐三个孩子去菜园中摘些新鲜蔬菜回来，然后便在厨房里忙活起来。说是厨房，其实也只是一个与客厅紧邻的狭小空间而已。
詹姆斯军士还热情地从自己小小的地窖中取出了一桶烈酒分给客人们。
“这是我自己酿造的烈酒。”军士解释道，“可以更快地帮助各位暖和起来。”
法布雷斯爵士和卡希尔爵士高兴地接过房子主人递过来的烈酒，其他军官也对热情的主人表示了感谢，只有维尔迪诺爵士谢绝了詹姆斯军士的酒。
阴郁的骑士表示，“一杯热茶就很好了。”
肯特伯爵礼貌地询问了詹姆斯军士的一些情况。
“就像您看到的——我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三个调皮的孩子。”詹姆斯军士回答道，“这间木屋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去世的时候还给我留下了一把短剑、一面旧盾牌和一顶烂头盔，以及30第纳尔的债务。”
“糟糕的父亲。”罗德尼·卡尼爵士评论道。
“也不算太糟糕吧。”詹姆斯军士解释道，“那笔债务是因为父亲外出去为领主打仗，而我母亲病倒无法耕种时欠下的。我的双亲去世后，我加入了守备队继续替领主老爷卖命。好在瑞伊斯伯爵是个公正的好人，他会按时支付我的军饷，慢慢地我也还清了债务，甚至还买了一匹驮马。总之，日子过得还凑合，既吃不撑也饿不着。”
众人谈话期间，艾玛已经炖好了一大锅烩菜，里面有大麦、芜菁、豌豆、洋葱、蘑菇和一些碎肉，屋子里充满了香气。
女主人热情地为每位客人都舀上一大碗炖菜，还将黑面包分给众人。
肯特伯爵将面包泡在菜汤里，然后大口地将热乎乎地饭菜吞下肚。
“能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儿。”詹姆斯军士一边看着众人吃喝，一边感慨道，“当我的队伍遭遇山贼袭击时，多亏您及时赶来救了我们。”
“战后过得怎么样？”肯特伯爵舀了一块儿肉进嘴里，尝了一下也没有品出是什么肉，伯爵大人猜测也许是兔肉。
“我继续在老爷的守备队里服役。”詹姆斯军士回答道，“村子周边的森林和山谷里经常有强盗出没，维持一支守备队是必要的。”
“自从詹姆斯当上了队长之后，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艾玛一边为客人添饭一边抱怨道，“守备队的各种事务都交给他啦。”
“是副队长。”詹姆斯军士纠正道，“克里斯托弗爵士才是艾勒代葛守备队的队长。”
“但是那个老糊涂的醉鬼骑士除了喝酒，什么都不管。”艾玛不服气地说道。
“闭嘴，女人！”詹姆斯军士恼火地朝自己的妻子吼道：“你不能随便批评一个涂抹过圣油的骑士。”
艾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拿勺子狠狠地敲了一下锅沿，然后便走开了。
“请原谅我妻子的无礼，大人。”詹姆斯军士略带歉意地说道，“因为守备队的事务繁忙，我留给家庭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田里的活都是艾玛一个人在干，也难怪她有些不满。”
“你不必为此道歉。”肯特伯爵对此表示理解，“守备队的队长难道不该负责全面工作吗？”
“艾勒代葛原本的守备队长是奥伦爵士，他是个忠勇的好骑士，可惜死在了山贼手中。”詹姆斯军士解释道，“瑞伊斯伯爵从前线回来后，便将克里斯托弗爵士任命为艾勒代葛的新任守备队长。”
“他真是一个醉鬼吗？”罗德尼·卡尼爵士问道，同时瞟了一眼正在大口饮用烈酒的法布雷斯爵士和卡希尔爵士，这已经是两名骑士喝的第三杯了。
“克里斯托弗爵士的确有些贪杯，但总得来说这个老骑士还算是一个好人。”詹姆斯爵士替自己的上司辩解道，“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担任老爷的贴身护卫，但是随着年纪增大动作不那么灵活了，而且还患上了严重的风湿，因此不得不用酒精麻痹自己试图减轻一些痛苦。”
“在这样一位骑士手下工作肯定很难吧？”肯特伯爵将最后的面包塞进嘴里，并且将碗放在了一旁的小木桌上。
“总得来说还凑合，克里斯托弗爵士一般待在木制塔楼里不愿出来，训练民兵和清剿盗匪的任务自然就落在我的头上了。”詹姆斯军士回答道，“这倒并不是他有意偷懒，而是病痛的确在折磨着他。”
“我听说这附近强盗很多，甚至占领了附近的山谷。”肯特伯爵试探地问道。
“的确如此，大人。”詹姆斯军士肯定道，“瑞伊斯大人曾经亲自带队清剿过几次，但是都没有取得什么效果。那些匪徒看到官军来了之后便会躲进深山老林里，仅凭守备队的这点兵力根本没有办法将这些人全部绳之以法。”
法布雷斯爵士突然插话道：“但是我们这次经过这里时并没有遭遇到任何强盗的袭击，甚至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那是因为几年前这伙盗匪内部发生了内讧，原本统领他们的强盗领主因为某些原因被赶了出去。而新的匪徒首领威望不够导致很多人离开，所以现在这里的盗贼并不像从前那样猖獗。”詹姆斯军士解释道，“不过他们还会不时去袭击守卫孱弱的商队或者落单的旅人，只是不敢抢劫村庄罢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一个虚弱、苍老且低沉的声音喊道：“詹姆斯军士，为什么你没有在自己的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