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庆祝除夕夜,此时人们都在家里吃团圆饭,依照各地不同的习俗,参加不同的活动,南方多在跳火、游神,北方多在赏灯、赶年集。
此时的北镇抚司人来人往,忙的不可开交。
北镇抚司的大院里,许多锦衣卫搬把椅子在院子里吃“年夜饭”,吃完还要继续去听墙根。
一小旗刚从户部侍郎府听墙根回来,把今天整个白天偷听到的内容整理成文书,交给上官之后,他才完成今天的工作。
而户部侍郎府年夜饭上的内容谁去偷听呢?就是同组的另一个人负责的了。
小旗打了碗饭菜,舀了两勺汤,坐在地上,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匆忙。
有的人正蹲在地上吃饭,有的人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有的人坐在地上一边吃饭一边写文书,有的人配了绣春刀和玲珑弩成对成对地出去。
没人抬头去看,不但是因为没有时间看,更重要的是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小旗对旁边的百户说:“哥,咱们平时看锦衣卫那么威风,跟着大人们去抓贪官污吏,一声令下,百官震颤。怎么现在加入之后发现完全不一样。不是听墙根,就是去朝臣家里卧底,当老六。”
百户回答他:“拿人那是缉捕司的弟兄干的活,咱们侦缉司就是负责情报收集,收买线人,发展情报网,卧底当小厮、书童、管家、贩夫走卒啥的。不然你以为情报都哪里来?”
小旗回想起最近的工作内容,“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而且最近抓了好多人,朝廷消停了好多,也没那么多人可抓。就是可惜了,这样不容易出政绩。”
百户一会并没有工作,便抽出吃饭的空隙多说了几句:“咱们的职权是风闻奏事,以此来保证朝堂的廉洁,其他的事情不该咱们考虑,踏踏实实做事。如今朝廷安定,说明官员清正廉明,如果你加入锦衣卫是为了升官发财的话,那你走错衙门了。”
小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二人正在快速地吃饭,突然眼前一人快步走过,他们感受到一阵疾风掀起,差点把汤都吹洒了。
二人对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刚要谴责,可借着灯笼依稀看见他身上的蟒袍,顿时闭了嘴。
秦靖好不容易处理完北镇抚司的事,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秦雅夙的家宴。
秦雅夙看着跟在太监身后的秦靖,高兴道:“皇叔,您可算来了,等您半天了。”
秦靖手里拿着本奏折行礼:“臣北镇抚司镇抚使秦靖拜见皇上。”
秦雅夙亲自去搀,“皇叔不必多礼,今年的年夜饭是家宴,多少有些冷清了,皇叔能来,朕甚喜。”
秦靖好奇地道:“家宴,皇上还请了谁?”
秦雅夙笑着把他引到桌前,“说来,也是皇叔的晚辈。”
秦靖见了,有些诧异,他以为秦梦菲已经离开京城了,但他反应很快,当即道:“公主……呃长公主殿下,许多年未见了。”
秦梦菲笑答:“是啊,很多年没见了,叔父,我小时候,数您最宠我了。”
一旁的阮芷萱一直行着礼,不曾起身,也不想打扰他们叙旧。
秦雅夙看着她在那怪累的,便说道:“芷萱免礼吧,今天是家宴,不必拘礼。”
秦靖虽然在查贪官、斗世家、查军伍的时候与户部多有合作,与阮芷萱本人也多有合作,二人更是熟识,但毕竟是王爷,不能明面上显得太熟,难免有结党之嫌。
对此,秦靖只是微微点头,算是附和秦雅夙的说法。
众人落座之后,秦雅夙先动了筷子,四人这才开始吃起来。
秦梦菲吃着吃着开了口:“皇上,其实皇姐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雅夙并无太大反应:“姐你问。”
秦梦菲问出了埋藏在她心底很久的一件事,“那沈家小子,与年轻时候的沈哥儿……呃,沈仲南,到底有几分相像?”
秦雅夙神色淡然,“九成以上。”
秦梦菲追问道:“性格怎么样?”
秦雅夙道:“不如沈仲南稳重,这人比较俗,心太软,不过讲情义,对皇室没二心,可贵之处甚多。”
秦梦菲边吃饭,边呢喃自语:“那便像极了他……”
秦雅夙打断道:“姐,你帮我个忙呗?”
秦梦菲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连忙答道:“你说。”
秦雅夙道:“如今的正宿门烂的不够彻底,可否帮他们一把?”
秦梦菲问道:“皇上,之前姐就想问您,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正宿门?”
秦雅夙苦笑道:“因为沈哲这小子太懒散,不逼他一把,他不会往前走,想着改善正宿门,重振宗门,想法挺好,可是这样一来,谁去边关筑城?将来发兵向北向西,必须要有一个西北重城为通途。只有彻底毁了正宿门,他才能老老实实赴边。”
秦梦菲点点头,“臣领命。”
秦雅夙随后对另外俩人说:“皇叔,芷萱,你们全力配合姐姐行事,切不可露出马脚。朕稍后会安排提命司也全力配合你们。”
二人同时道:“臣,领命。”
秦雅夙点点头,“好了,不要再聊国事了,怪没意思的。”
秦靖喝了杯酒,问道:“那皇上想聊点什么?”
谁料秦梦菲猛喝两杯,开口就扎心:“您追回王妃了吗?”
秦靖喝了一杯,尴尬地笑笑:“还没,自从我来了京都,就再也没见过她。”
秦雅夙喝了几杯酒壮胆,问道:“姐,当年你和沈大王爷是怎么回事啊?”
秦靖本来很是低落的心情突然兴奋起来。
这个环节,阮芷萱一个外臣是啥话都不敢说,但是不妨碍她露出好奇的目光,同时猛喝了好几杯。
秦梦菲摆摆手,喝了三杯才说:“住口,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我很负责任的说句实话,其实……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三人同时震惊得张大嘴巴:“啊?!”
秦梦菲此时有点上头了,眼神有些许迷离,她摆摆手,说:“你们别瞪那么大眼睛,虽然我当年跟随边军出征,和沈仲南打过配合,还一起打入南越皇宫。只是我和他衣衫不整地从南越皇宫里跑出来,对吧?”
三人愣愣地点了点头。
秦梦菲的食指左右摆了摆,表示否定,一边喝酒一边说:“但是他真的啥也没干,我们俩是亲力亲为,一直在里面搬战利品搬了一整天,所以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
秦雅夙喝着酒问:“那他偷看你洗澡那次呢?”
秦梦菲一杯接一杯地喝,说道:“那次倒是真的,但是他不是故意的。
沈仲南回京勤王那年,我才十几二十岁吧。反贼打进皇宫,是他救了我。我本欲收拾收拾洗个澡压压惊,他初入皇宫不认识路,误入了我的寝宫。
那次,我们居然什么都没发生!那是我们距离最近的一次……明明我当时就……”
秦梦菲言及此处,端起酒壶一饮而尽,眼中似是有些许不舍。
秦靖豪饮一杯,问道:“也是这一次,你对他暗生情愫的吧?”
秦梦菲点点头,抱着酒壶猛灌好几口:“是啊,那时我就立志习武,读兵书,发誓以后要剿灭叛贼。不能再让我重视的人死在其他人的刀下,不能再让我珍惜的一切毁在其他人的手上……”
三人共同举杯,敬秦梦菲。
四个人聊了一晚上八卦,喝了个酩酊大醉,秦梦菲、秦雅夙、阮芷萱三人相拥,躺在酒桌上。
其中秦梦菲朝东,秦雅夙和阮芷萱朝西。秦梦菲一手抱着秦雅夙的腿,一手抱着阮芷萱的腿。
秦靖抱着柱子嘴里嘟囔着王妃什么的,四人醉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