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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星焱早已等候多时,就差李素裳如邀赴约,虽说这样做有失风度,但总比让凌霜发现后再大打出手比较好。

而李素裳这时也无心安眠,自从白天看到了星焱后,她心中仅存的一缕幻想也随之破碎,按照记忆,他此刻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来找还未出名的她。

“也对,改变过去什么的……现实中怎么看可能会有呢?”

李素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自己的衣柜,看着静置在角落的若水剑,心情无比沉重,她的双手扒拉着柜门,屡次想要将其关闭,视而不见,但她的侠义肝胆,师父一直以来的教诲,她终究还是拿起了剑。

对着窗外的圆月,李素裳缓缓拔出了若水,她还记得这柄剑原本的主人,也感受到了她寄托在剑上的情绪。

若水无心,风欲来,雨将至。

而直至此刻,李素裳真正有机会好好审视一番若水,这才在剑身上发现了一行更小的文字,刻录的手艺也略显粗糙,却饱含了程立雪对师父的尊敬与感激。

寒雪有情,梅冬至,暗香来。

“立雪师叔……”

李素裳擦干了眼角不自觉滑落的泪水,虽然她对师父还有着诸般留念,但行走江湖,有些东西总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个道理她明白的。

站在院子外,李素裳回望着这个给她留下无尽美好过往的地方,她收起了若水剑,踏着自己的灵剑扬长而去。

或许是因为心境,李素裳摆脱影响的过程比星焱想象的还要轻松,更可贵的是她还是依靠自身,也没有给幕后之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之后的事情也很简单,星焱将李素裳同样剥离了出来,而侵蚀黑匣也自动补充了遗失的数据,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

两人同行着踏上了返回太虚山的路,现在将李素裳送至高天原并不是理智的做法,想要对付那幕后之人,他们还需从长计议。

视线回到太虚山,既然故事已经走上了第三条路线,“星焱”就算再此时过多干扰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让它就这样自然发展下去。

符识这一下山就是疯玩了一整天,直到半夜才极不情愿地回到了太虚山,林朝雨原本还在心情忐忑地静候着师父的安排,可筋疲力尽的符识哪还有精力去管她,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吧大师姐,都说了师父她根本不在意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若是你心中实在不安,早早歇息,明日再询问师父便好。”

林朝雨也好暂时作罢,在客厅里打起了地铺准备休息,“星焱”借用了下原本属于马彦卿的房间也卧榻歇息,她也不担心林朝雨会不会大晚上趁机发难,她的情义不会允许她再这么做,而如今她也做不到。

第二天,林朝雨起了个清早,为“星焱”和师父准备了早膳,不过“星焱”却说师父的那碗暂时先放个一个时辰,这会儿才正好日出,师父已经不会再那么早起了。

等到屋子里传来一阵闹腾声,符识愉快的一天这才正式开始,林朝雨也没有舍得让师父吃那碗已经凉掉的早膳,她也没有找师弟帮忙维持温度,而是自己吃完后重新又做了一份,而且面相比之前那份还要好。

林朝雨自始至终都没有等到她的那份发落,而是一大早就被符识给拉下了山,她们像往常一样逛着集市。

赤鸢仙陨的消息已经在城内传开,二十载匆匆而过,如今城中只闻赤鸢仙,却无人识其面,一些已经退休的江湖人士,就算他们曾经与华有过一面之缘,而在性格差异较大的符识面前,他们依旧只会当成是自己道心不稳,竟出现了心魔。

驴打滚,杏仁豆腐,蜜饯……符识每经过一个美食小摊都必定会光顾,现代的美食虽然在色泽与口感都领先一筹,但对符识来说,偶尔换种甜淡清雅的口味也不错。

林朝雨充当着无情的提款机,没办法,这两人身上连一分银子都摸不出来,这些年来,太虚山的所有积蓄都是她代由掌管,她还用其他的方式赚了不少,甚至足够师父苏醒之后百年衣食无忧。

但……前提是她老人家没有像这样肆意挥霍。

“星焱”乐呵呵地跟在最后,他和林朝雨身上挂满了袋子,换作平常师父根本不会对这些小玩意儿起兴趣,不过难得有机会故地重游,讲究的就是一个情怀,无论是“星焱”还是林朝雨都没有打扰师父的雅兴。

逛街也并不是一个人独自发表感慨,唱独角戏,同样需要旁人的陪衬,“星焱”对这些古代的小玩意没有什么见解,只能让林朝雨来陪伴她并发表看法。

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一切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还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她们同样像现在这样开心地逛着集市,不过那时的林朝雨非常腼腆,不敢向师父提什么要求,每逢过节,师父才会主动给她买些小零嘴。

再看如今,那个欢乐的人已然成了师父,反倒是自己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处处照顾着师父。

在喧嚣的集市里逛的疲惫了,三人就找了块儿围着人群的摊子看棋,都说观棋不言棋,但想要符识克制自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在众多群众的推举中,符识大大方方地坐上了位置,不就下个棋而已,还能比无伤单通《卡莲幻想4》更难?

“星焱”和林朝雨无奈地相视一笑,林朝雨主动掏钱给符识垫了底费,而事实结果她也没有让自己的徒儿们失望,身体养成的记忆已经足以让她应对许多局面,通常都是还未反应过来,棋便已经落子,紧接着就传来观众们的喝彩,以及对面苦恼地丢下银子离场。

三人就这样待了一下午,直到无人再敢上前挑战,符识便提着满满一百两银子,神气地领着两个徒儿返回太虚山。

的确,在印象之中,林朝雨还从未见过师父露出如此神情,她此刻已经了无遗憾,无论师父对她如何处置,她都不会有任何不满。

当了这么久的大师姐,她也终于感到了疲惫,此刻能够放下心神反而是一种解脱,就像师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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