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的作风的确也符合符华的心意,按苍玄之书那个爱操心的性子,多半是不会同意符华再去以身涉险,但相对的,这件事情大概也瞒不过她。
“仙……符华,你该不会因为丰富的学院生活,所以故意放了我鸽子吧?”
苍玄之书可是有好好地计算时间的,她的处理核心毕竟是量子计算机,符华想要在她的算法逻辑里钻漏可不容易。
比起说蹩脚的谎言,还是直接交代更符合她的性子。
“小玄,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这样做的。”
“能够重新体验学生生活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但我也没有忘记过去的使命。”
符华一板一眼的表情让苍玄之书大失所望,同时又有些惊骇,在非任务时期榆木脑袋可不应该谈起这些,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触景生情,或者被其他人主动提及。
“我嘞个榆木脑袋,你这块该不会真是木头做的吧?”
苍玄之书非常冒犯但又自然地敲了敲符华的头,也就是出于她们长久以来伙伴的身份,否则换作一般人,早就附赠体验到来自赤鸢师傅的寸劲清心拳了。
“可这也不对啊,芙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真有什么话你绝对不可能憋到今天,那就是有人来找你咯。”
符华的背后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小玄当吉祥物的那段时间过的久了,符华都忘记了她的本质,也小瞧了她的这份洞察力。
苍玄之书说的没错,符华的心里兜不住事,就算她有秘密瞒着众人,那也只会是她不便于在庞大的记忆库中搜索,真要精准询问某件事的话,她还是会老实回答的。
“是……”
不出意料之外,符华招了,就像剧目里面被揭穿底牌的反派一样举手投降。
这让她回想起了一百多年前,某个令人眼见心烦的家伙在她耳边留下的呓语——“大侦探”。
但现在,攻守之势亦也,苍玄之书从她的百宝囊中取出了一副墨镜,完美符合当下的形势。
“嗯——”
“榆木脑袋,老实交代,在我出来找你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人提前拦住你了?”
事情已经败露,无奈之下,符华只好将刚才和维纳斯的谈话全盘托出,毫无保留,而令符华出乎意料的是,苍玄之书并没有因此皱眉或者露出任何不情愿的表情。
“去不去是你的事情,榆木脑袋,我只是一个武装人偶,除了能够陪在你身边唠嗑两句,不让你那木头似的脑袋在岁月里逐渐磨蚀,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小玄,你……不阻止我吗?”
这也变相表达了符华的想法,无论是这病神器的到来,还是吴家主在她耳边的嘱托,都让那颗已经化作死灰的心脏重新复燃,并且比这五千年以来任何时候都要顽强有力。
苍玄之书摊了摊手,又在百宝囊里掏出一颗糖葫芦,人偶的一生就是如此,该吃吃该喝喝,用近乎无限的能源陪身边的朋友唠嗑,但难绷的是,她的朋友是一个更加长生的仙人。
“我为什么要阻止?榆木脑袋你的性子我又不是不了解,在认定一件事后,直到撞破南墙了才会回头看,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再去多费口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而且——沉渊小队,这支队伍的确是目前天命,甚至是地球能够拿得出的顶级配置了,我可不会赞成你像以前那样单独行动,以团队为单位行动的话,起码这支队伍的基础实力有保障。”
苍玄之书洒脱的话语,既像是在说服符华,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作为陪伴许久的朋友,她打心底的不希望符华再发生什么意外,但这可不是愿力能够实现的。
“就算哪一天,你不幸遭遇了什么意外,我也会去陪你的。”
“毕竟——没有我在的话,你只是一个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榆木脑袋啊。”
“小玄……”
在成仙隐居的那段时光,虽然平淡无味,却也暂存着一丝别样的温情,她是守护神州的仙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是她的朋友和弟子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共同抵御着时间的无情侵蚀。
符华一直都说,超变因子赋予的这副身躯是永生的祝福之体,而只有她身边的朋友们知道,这是源自崩坏对一名少女的诅咒,若非如此,梅比乌斯也不会选择苍玄和丹朱作为火种计划的辅佐官,更加合适的人选明明还有很多。
“我知道了。”
“哪怕是为了大家,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看着最终演变成这样的结果,苍玄之书的表情反倒一片释然,她作为武装人偶诞生,无论在哪个时期,都没有拖伙伴的后腿,以前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
“那——符华,我们来拉勾吧。”
两只体型完全搭不上边的手指相互拉勾,但她们对彼此的心意,却是同样的沉重。
如孩童般稚嫩的约定仪式,对她们而言却有着非凡的意义,一百年的誓约太短,她们许诺的是——永恒。
……
沉渊小队宿舍。
在大门被敲响的时候,维纳斯还以为是符华答应她的邀请来赴约了,但直到打开大门,视线中出现的陌生面孔瞬间浇灭了她的热情。
“你哪位?”
维纳斯甚至没有留给她进屋的空位,就这样将这个披着绿色大衣的金发大波浪挡在了门外,对方的气场看起来像是上位者,但就连支部长维纳斯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个来路不明的普通人。
“我是可可利亚,一名普通的圣芙蕾雅教职工,同时也是芙拉曾经的养母。”
可可利亚咄咄逼人的气势依旧没有改变,可能她并不习惯俯首听命的姿态,在知道对方是半神的情况下也只给予了基本的尊重。
“我是来找芙拉的,听说他受了非常严重的伤,我没有不来探望他的理由。”
维纳斯依旧一副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在这片圣芙蕾雅的土地上,有敌人潜伏进来的可能性比半神被凡人单杀的可能性还低。
再加上……
“维纳斯你还没好吗?再不回来这最后的两层蛋糕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啊。”
耳边还有吵闹的家伙在疯狂挑逗她的神经,明明是她赢来的蛋糕,却非得搬到晚餐桌上三人分摊,还不如她和安娜两个人吃独食呢。
“算了算了,我在这里怀疑一个普通人干什么。”
维纳斯烦躁地摇了摇头,跟一个普通人在门口疑神疑鬼那么久,还不如她回桌上多炫两口蛋糕舒服呢。
这个可可利亚,虽然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但并不是那种需要注意的角色,爱折腾找芙拉折腾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