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下灵州城愈发渺小,魁臻深深的叹了口气。
原来以为的世界,已经离自己这么远了。
远到连最后一丝念想,都随着云飞师弟的死而消散...
“人生总是如此,有些人走,有些人来。
唯一不变的就是你我彼此!”
张阳轻抚魁臻背,小声说。
听闻此言,魁臻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在她心里自己男人从不说情话。
看来今天也是深有感触。
“对了,就...真的不管云家了?”
魁臻迟疑的问道。
毕竟是云飞师弟留下的血脉,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没了我们的庇佑,云家早晚要衰弱。
这是自然规律,就算我们出手也不过是暂缓结局罢了。”
没了自己支持,那十几个外族可不是相与之辈,必然不服云家管教。
云家现在只剩一个金妖境,也只能暂避锋芒。
而皇族在这一世会拼命堆积出金妖境战力。
最终武阳界的格局会从一家独大,变为三足鼎立。
若这样云家还能统治武阳界,那也是天意如此。
这些在他眼中不过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谁输谁赢都无所谓。
魁臻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不知道是不是多想。
总觉得自己男人这次归来少了些人气儿,情感方面倒是显得越发冷漠。
就算是见到那庆妃被辱,其眼中尽是漠然之色,脸上也没有多少气愤的表情。
魁臻嗫嚅了下嘴唇,最终还是开口,“阿阳,你有没有觉得...你越发冷漠?”
按着以往的性子,就算是看在云飞师弟的面上,都不可能直接杀掉云守成父子。
冷漠?
张阳眨眨眼,揽着魁臻的手紧了紧,“啊?有吗?”
魁臻嗔怪的推了他一把,“不是对我!”
张阳一怔,眉头开始慢慢皱起。
臻儿不说,他都没感受到。
确实有点不像之前的自己。
难道...
神识内视,不断探向体内。
三位格安安静静的待在内脏中,应该没...
嗯?
不对!
张阳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有一股能量在缓慢的剥离自己的情感。
如此缓慢程度,若不是刻意探查怕是都发现不了。
此时心中又想起了四洲五海的“合道说”。
但...自己明明修炼的不是四洲五海的功法,怎么受到天道掣肘?
良久,脸上皮肉猛然被挤开,一只只血瞳漠然凝视着天空。
天空之上的云彩,直接被这股暴虐之气打散。
魁臻也被自己男人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很久没有见过张阳如此狂躁了,就算是当初凌空山被围,怕是也没有如此生气。
“天公,又是你!”
声音从紧咬的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
除了那位天公之外,他想不到其他人。
何况也只有“天公”才有能力针对三位格的他。
“阿阳...”
魁臻面色担忧上前握着张阳的手。
“嗯,我没事!”
张阳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情绪。
“我们回去吧,也不知道吞天藤乖不乖,让它照顾那些花花草草,我有些不放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必须要转移自己男人的注意力。
要知道就算仅是气势压迫,也不是小小武阳界能受得住的。
若是如此妄造杀孽,着实不值当。
“好,那就回凌空山!”
张阳嘴角扯出难看的笑容。
本来以为自己练了《逆五行铸体法》,与四洲五海走的是不同的道路。
没想到天公还能影响到他。
这让他很不开心。
没了游山玩水的兴致,两人很快便回凌空山。
凌空山,血焱殿修炼房内,张阳盘坐在蒲团上,整张脸黑的难看。
他已经决定再次闭关,一天不摆脱“天公”,一天都不得安宁。
“既然躲不掉,那就把你干掉!”
令人心悸的声音回荡在空旷修炼室,久久不散。
之前的修炼已经全部耗光五行灵物,水属、木属灵物太少,在位格方面暂时进无可进!
手头上能提升的只有八九玄功。
好在上次杀了些尊级,倒是资源不少,数量抵质量,勉强能把八九玄功推到熟练。
熟练程度的八九玄功,应该能与“天公”相持了吧?
说干就干,张阳不再犹豫,从纳戒中取出海量灵物,开始了修炼。
......
凌空山下辖界域,凤鸣界。
牟家家主牟一峰谄笑着在前面带路,后面俨然跟着一位神态倨傲、身着凌空山服饰的年轻人。
“剑仙,这边请!”
听到这句剑仙,凌空山弟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莫要叫我剑仙,我家血焱老祖才当得上剑仙之称。”
“是是是,整个东毗洲谁不知道老祖。好多人羡慕我们在凌空山下辖界域呢。”
牟一峰连忙恭维道。
那凌空山弟子听后,甚是自豪。
“好了,快带我去看看贵公子,还有好多事呢!”
凌空山弟子摆了摆手。
牟一峰顿时收声,连忙继续带路。
“老爷!”
老仆见到牟一峰来到,赶紧迎了上去。
牟一峰微微颔首,“大少爷怎么样了?”
老仆脸色凄苦,“老爷,大少爷还是老样子,刚刚喊得累了,暂时睡了过去。”
牟一峰脚下一顿,但又狠了狠心,“大人,犬子就在里面,我们现在去看看吧。”
“嗯,走!”
老仆见状直接推开门,三人走了进去。
还没等牟一峰解释,那凌空山弟子看到床榻上的人形物,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他,太怪异了。
躺在床上的已经不算是人,因为已经没了人样。
那人身体各处竟然长出如树枝般的东西,树枝上竟然还结出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头颅”。
一个个“头颅”挂在树桠上,双眼紧闭,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别看这位凌空山弟子年轻,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过,唯独今天这场景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我们也不知道,犬子远游归来,便得了这种怪病,日日痛不堪言。”
牟一峰一脸心疼道。
“呃...”
许是声音大了点,牟一峰儿子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就在其醒来的同一时间,树枝上“头颅”猛然睁开双眼,咧开嘴笑了起来。
“嘻嘻...”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