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皮亚琴察会战四
当尼克斯重骑兵破阵之后，距离军阵缺口不远的这三个大队立刻发现这一情况，迅速赶来救援。
卢修斯.乌瑞纳斯是罗马第十三军团首席百夫长，以刚正坚毅着称全团，他统率的百人队冲在最前面，迎面撞上了正从缺口处涌进的尼克斯步兵。
当他看清面前的敌人时，一向作战英勇的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尼克斯步兵戴着完全封闭式的铁制头盔，脆弱的脖颈有密织的链甲包绕，身穿的胸甲不是重骑兵所穿戴的那种将金属片缝制在皮革上制成的锁甲，而是经过复杂的冶炼和锻造工序、制造出来的厚实板甲，它将士兵的前胸和后背严丝合缝的覆盖。
士兵的四肢和手脚也被甲胄覆盖，甚至就连手肘和膝盖也有专门的护肘甲、护膝甲，既保护了脆弱的关节，又不影响其运动……这一身盔甲的重量超过七十斤，与普通重步兵多了近三十斤，只有身高体壮、耐力超群者才能胜任。
因此，尼克斯兵部在组建铁甲兵队伍的时候作出规定：能够穿上这身盔甲、在不断行走过程中连续挥动武器达到半小时以上的公民才会被录取、成为一名光荣的铁甲兵。
而铁甲兵的武器是什么呢？和重步兵不同，他们不拿大盾，而是双手握持一柄铁锤，铁锤的样式跟重骑兵的类似，但锤柄略短，锤头更大，重量六至九斤不等根据每个铁甲兵力气的大小而专门进行制作。
尼克斯王国总共征召了三百名铁甲兵，其中大部分是加入尼克斯王国的日耳曼人，并非因为符合条件的尼克斯公民只有这么多，而是因为每副盔甲造价不菲，非常耗时耗力，尼克斯汇聚了全国最优秀的铁匠相互协作、加班加点才在开战之前制作处三百副达到要求的铁甲兵盔甲。
此时，这一个个尼克斯铁甲兵就如同一个个人形铁塔，虽然步履不快，但铁与钢交织而成的战衣散发出的冷冽气势简直令人窒息。
但乌瑞纳斯丝毫不为敌人的气势所动，他脚步不停，第一个迎了上去。
对面的尼克斯铁甲兵立刻挥动铁锤，猛砸过来。
乌瑞纳斯双腿前后站立，身子微蹲，举盾向上一挡。
“砰！”的一声震响，乌瑞纳斯顿觉自己整个左臂一阵酸麻，他没有迟疑的矮身向前，右手短剑闪电般刺出，正好戳中对手的左腿，动作极其连贯流畅，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深深扎入对手的大腿，而是被坚硬的护腿甲所挡，未伤及其分毫。
这名铁甲兵似乎毫无所觉，再次抡起铁锤猛砸过来。
乌瑞纳斯再次举盾去挡。
大盾发出悲鸣，左臂也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乌瑞纳斯强忍疼痛，举剑向上猛刺，精准的戳中对手的左臂，但依旧未造成任何杀伤。
乌瑞纳斯的剑斗术在凯撒全军中排名前列，他深知重步兵的防御虽然厉害，但手臂和大腿由于没有甲胄覆盖、是其的一大缺陷，他之前的这两招是专门针对重步兵所练，曾在同庞培士兵的战斗中杀伤了不少敌人，可一向屡试不爽的招式在今天却吃了鳖……
乌瑞纳斯来不及细想，头顶响起的强劲风声让他迅速的举盾相挡。
“哗啦！”一声，坚固的大盾竟然被铁锤打裂，他疼得大叫，持盾的右臂软哒哒的垂了下来，再使不出一点劲，竟是脱了臼。
在此危急时刻，麾下的一名士兵抢上前，用盾挡住了对手的又一次重击。
乌瑞纳斯捂着伤臂，踉跄着退到后方，目睹着士兵们面对这些从未见过的可怕敌人而束手无策。
他们引以为傲、锋利无比的短剑完全无法给这些铁甲兵造成伤害，虽然勇敢的他们没有放弃，甚至企图绕到这些铁甲兵侧后方发起攻击。可惜，组成密集阵列的尼克斯重步兵就紧跟在这些铁甲兵身后，不但让这些勇敢的士兵计划落空，还让他们陷入重围而丢掉了性命。
这些尼克斯铁甲兵动作不够敏捷，不会精彩的剑斗，面对罗马士兵的任何攻击，他们也不做任何躲避，只是一锤一锤的砸向当面的对手，直至砸烂对手的盾牌、将锤头焊进对手的头颅或胸膛，动作简单且粗暴，却打得罗马士兵节节后退。
乌瑞纳斯看得目呲欲裂，心中焦急万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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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斯和罗马的骑兵最先接战，也最先结束。
结果不出意外，尼克斯骑兵获得了胜利。在面对面的冲锋和紧接着的混战中，拥有马镫和高桥马鞍、手持长矛和马刀的尼克斯骑兵以压倒性的优势击溃了罗马的混编骑兵。
就在佩蒂乌斯命令长矛兵们做好准备的时候，他们却只看到惊惶的罗马骑兵从身前掠过，身后并没有大量的尼克斯骑兵追击，相反尘雾弥漫的战场中响起了高亢的铜号声。
凯撒感到不安，但依然告诫佩蒂乌斯要耐心等待。
没多久，马蹄声不再响起，尘雾也逐渐消散，在罗马长矛兵军阵的百米开外赫然是尼克斯骑兵排成长而松散的横阵，中间隔着一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与他们相望对峙。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尼克斯骑兵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军事布置！！”凯撒突然失声喝道。
以往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凯撒在自己手下面前总是显得从容自信、积极进取，佩蒂乌斯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舅舅发这么大的火，其狰狞的面目吓得他连拉马缰，后退了好几步，才结结巴巴的回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瞅着侄子战战兢兢的模样，凯撒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他依旧不满的重重哼了几声，然后痛苦的闭上双眼。
尼克斯骑兵在获胜之后居然能够控制住队伍、不进行追击，然后又迅速在长矛兵对面列阵，显然是在战前就知道自己会这么部署！他们是怎么猜到的？！……
原本寄希望于左翼，现在尼克斯人已经做好了相应防备，之前的安排全都白费了！现在该怎么办？！又该从哪里寻找胜机呢？！……
凯撒绞尽脑汁，焦急的思索着。
可就在这时，一名罗马传令兵疾驰而来：“执政官大人，军团长布鲁图斯派我向你报告！蛮族人派出几百名人马都披甲的骑兵，从正面向我中路军阵发起冲击，士兵们难以抵挡，被他们打开了一个百米的缺口，现正动用预备队第十三军团和中路的二线士兵封堵缺口！”
“什么？！”凯撒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晕眩感让他险些跌下了。
凯撒攥紧缰绳，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战况，脸色越发阴沉，对佩蒂乌斯说道：“我现在要赶去中路，那四百名名高卢骑兵我要带走，我还要带走第七军团的全部二线士兵！”
佩蒂乌斯愣了，有些着慌的说道：“可左……左翼怎么办？！”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就这样跟尼克斯骑兵一直对峙、耗时间，只要我们的长矛兵能够盯住他们，相信他们也不敢贸然发起进攻！佩蒂乌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凯撒语气笃定的说道：“等我稳定了中路，会再向你下达新的命令！”
凯撒的鼓励让佩蒂乌斯又振奋起精神，大声回应：“请您放心，我会稳守住左翼！”
就在凯撒心急如焚的带领着一干幕僚赶往中路的时候，他不会知道一支几千人的队伍隔着正在激战的双方阵线，和他错身而过，最终抵达尼克斯军阵右翼的外侧。
为首的尼克斯军官气喘吁吁的赶到阿贾克斯的面前：“哈古克斯军团长，弩兵指挥官多琳向你报告，弩兵已经奉命全员赶到！”
“辛苦了，多琳！”骑在战马上的哈古克斯点头致意，面对看着长大的尼克斯旧族民年轻一代，他的神情很是严肃：“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们歇息，战机不能错过！趁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需要你们弩兵队迅速列阵，给对面的敌人造成尽可能大的杀伤，能做到吗？！”
“能！”多琳的声音铿锵有力，转身跑向自己的队伍。
弩兵军号以特有的节奏吹响，弩兵们尽管疲惫，但为了立功晋级，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列好军阵。
这一次的军阵跟之前的不同，不再是两线横阵，是六线横阵，而且阵列长度没有跟对面的罗马长矛兵军阵相当，而是集中在其一端。
这是多琳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达成哈古克斯的要求而施行的特殊战法。
虽然临时充当长矛兵的这部分第十三军团士兵没有和尼克斯弩兵交过手，但战前都有过了解，看到这些拿着古怪武器的敌人在前方列阵，立刻感到不妙，高级队官们马上向后方的左翼指挥官佩蒂乌斯汇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