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皮亚琴察会战五
佩蒂乌斯一听，顿感头痛：该怎么办？让长矛兵向对面的骑兵和轻步兵发起进攻？恐怕追不上敌人，反而把自己的阵形给跑散了！可要是让长矛兵后撤呢？那就暴露了正在战斗的第八军团的侧翼，让其处于尼克斯弩兵的远程攻击之下……哎呀，凯撒不但把仅剩的骑兵给调走了，还带走了第七军团的二线士兵，让我的左翼兵力不足，还怎么守住——不对，我还有第八军团的二线士兵！对了，还有那些克里特弓箭手！
佩蒂乌斯猛拍了下脑袋，大声对手下说道：“你赶紧去抽调第八军团的二线士兵，尽快在长矛兵前面组成盾阵！还有你，马上赶去军营，把那些克里特弓箭手给我调过来！”
“是！”
“是！”
凯撒在离开埃及的时候，考虑到尼克斯军队中有弩兵这个新型兵种，特地派人到克里特岛紧急招募了五百名克里特弓箭手。
在这次会战前他将这些弓箭手布置在军营中，考虑的就是：尼克斯骑兵的速度很快之前尼克斯探马在同罗马骑兵的较量中充分展示了这一特点，万一第十三军团长矛兵们从其侧面发起攻击时，因追击溃退的罗马骑兵而冲在最前面的尼克斯骑兵很可能已经脱离被攻击的范围。
这时候位于其前方的罗马军营里的克里特弓箭手们会迅速赶出来，用弓箭阻滞其前进或者迫使其后撤，从而配合长矛兵最大程度的杀伤尼克斯骑兵，为下一步迂回攻击尼克斯军阵侧翼打下坚实的基础。
只可惜由于尼克斯骑兵并未追击溃退的罗马骑兵，凯撒的这一计划未能实现，五百名凯尔特弓箭手还待在军营里跷首以盼。
就在佩蒂乌斯抓耳挠腮、终于想出应对方法的时候，列阵完毕的尼克斯弩兵已经快速逼近罗马长矛兵军阵百米之内，开始发射弩矢。
第一列射完，第二列赶上前发射，然后第三列再赶到最前面发射；后面的三列弩兵专门负责拉弦上箭，他们同样也是一列一列的向前轮，以便能够及时的将手中准备好的双弓弩递给队友……
因此，从外面看来，整个尼克斯弩兵阵列在不停歇的逼近罗马长矛军阵，同时弩箭也在不停歇的射向罗马长矛年阵，就仿佛是这春雨、连绵不断。
这些罗马第十三兵团的士兵手持长矛，没有携带大盾，而且为了更快速度的攻击尼克斯骑兵，他们甚至换下了铁盔铁甲，穿上了更轻便的皮盔、皮甲。
如此单薄的防护、又是如此密集的阵列，遭遇双弓弩的远程攻击，几乎一射一个准，力道强劲的箭矢能轻易扎穿皮甲、甚至透出后背。
此时尼克斯弩兵的进攻对于罗马长矛兵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每射出一轮弩矢，就如同挥出一把巨大的死神镰刀，收割一列长矛兵的性命。几轮射击下来，站在他们对面的罗马长矛兵就所剩无几了。
看到尼克斯弩兵的阵列在军旗的指挥下开始转换方向，本就被队友的惨状吓得有些心惊胆战的、邻近的长矛兵们哪里还敢站在原地挨射。
他们虽然是凯撒麾下最精锐的第十三军团士兵，但也不愿白白送死，于是纷纷转身后撤，任队官如何呵斥也难以阻止。尤其是在尼克斯弩兵突然加快了逼近他们的速度后，这些长矛兵再也不顾及什么队形秩序，争相向后逃跑……
见此情形，哈古克斯两眼发亮，回身对传令兵说道：“快去告知提尼巴祖斯尼克斯军阵右翼的指挥官，战机已经出现！我将率领骑兵军团进攻罗马人的侧翼，希望他带领第二、四军团的二线部队尽快跟进，一起合围罗马人的左翼！”
“是，军团长！”
送走传令兵，哈古克斯环顾左右，兴奋的摇动高举在半空中的长矛：“孩子们，立功的时候到了！跟我一起冲锋！”
“呜呜呜！……呜呜呜！……”尼克斯骑兵铜号再次长鸣，战场南端再次响起隆隆雷声，漫天尘雾被再次掀起，黑压压的袭向正仓皇后撤的罗马长矛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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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急匆匆赶向中路，突然望见前方横亘着一道人墙，挡住了他前进的方向。
这时，布鲁图斯带领手下赶了过来：“凯撒——”
凯撒伸手止住他说话，骑马来到人墙后方，仔细观察：这并不是人墙，其实是新增加的一条罗马与尼克斯步兵激战的阵线。在向西延伸了几十米之后又折向南面，在此处罗马阵线的纵深更厚，但依然在缓缓后移……人墙向南延伸长达百米之后，又折向北，最终与原来的阵列相连……
它就仿佛是在人体外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大脓包，惊悚吓人，一旦挤破就会血水长流。
凯撒能够看到自己的士兵们在坚定顽强的防御，但也能听到里面敌人那高昂亢奋的厉吼……
他能想象得到尼克斯步兵们正不断的涌入这个“脓包”，并且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它打破……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挡住尼克斯人的进攻？！”凯撒终于开口说话，表达的却是对布鲁图斯的不满。布鲁图斯见凯撒脸色阴沉，不敢回应，忙推了推旁边一人。
此人倒没有顾忌，用仅剩的右手行了一个有力的军礼，解释道：“执政官大人，冲过缺口的蛮族士兵，打头阵的是几百名完全被精铁包裹的壮汉！我们的士兵表现得很英勇，但是我们的短剑却无法给他们造成伤害，相反他们手持的铁锤却可以砸碎我们的盾牌、击破我们的胸甲！
尼克斯蛮族显然是特意针对我们军团士兵而培养出来的这些铁人，第十三军团为了抵御他们已经付出了不小的牺牲，延缓了他们进攻的步伐，但确实还无法完全阻止他们前进。
不过，布鲁图斯大人已经调来了右翼和中路的所有二线士兵，及时封堵住了缺口，蛮族人还攻不破我们的阵线。”
凯撒认出了眼前说话的人正是他最信赖的百夫长乌瑞纳斯，也看到他的左臂受了伤，此时却没有心情表达关切，他有些焦躁的问道：“我们这样一直被动防御是危险的，难道就没有办法完全挡住这些所谓的铁人？！”
“有办法！”乌瑞纳斯语气笃定的说道：“这些铁人虽然防御惊人，但他们穿着这么重的盔甲，其体力消耗也很大，坚持不了长时间的战斗。
我刚才一直在后面观察，发现他们挥锤的速度已经减慢，有的甚至身体出现摇晃，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这才是我想要听到的回答！”凯撒满是乌云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舒展：“布鲁图斯，我把第八军团的二线士兵交给你，接下来该怎么防御、怎么进攻由你来安排！”
“是，凯撒！”布鲁图斯总算松了口气。
“尼克斯的那些重骑兵在哪里？”凯撒的神色又恢复了严肃。
“在那边。”布鲁图斯指向斜后方。
凯撒转身望去，看到的却是五十米外由几百名罗马士兵组成的密集方阵。
凯撒骑马绕过他们，方才望见约两百米外自己要找的目标所在，人和马所披的甲胄在夕阳照耀下闪烁着一片金光，粗略一看，至少两百骑。
布鲁图斯赶过来，轻声说道：“这些蛮族重骑兵冲破我们的阵列之后，就一直待在那里，没有移动。我担心他们再继续冲击我们的军阵，所以派了六个百人队组成密集方阵，在这里盯住他们。”
凯撒沉声问道：“万一他们再次冲锋，能挡住吗？”
“应……应该可以。”布鲁图斯犹豫着回答，他之前可是亲眼见过尼克斯重骑兵冲锋时的威力。
凯撒看出了自己手下的口不对心，皱起眉头，回声喊道：“加拉迪亚，交给你一个任务。”
“尊敬的凯撒，您说！”一名高卢骑手回应道，他是这四百名高卢骑兵的统领。
凯撒手指前方：“对面的那些尼克斯重骑兵就交给你来对付了。”
加拉迪亚一听，顿时傻了眼，拼命摇头，急声说道：“不行！不行！他们人数多，而且人马都穿着重甲，我和族人们根本就打不过！”
面对加拉迪亚的拒绝，凯撒没有发火，反而耐心解释道：“不是让你们和他们正面厮杀，只是让你们去缠住他们。他们都穿着重甲，肯定跑不快，追不上你们，你们只要不停骚扰他们，阻碍他们向我发起冲锋，就算完成了任务。
我已经派人去重新聚拢之前溃败的骑兵，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到这里。到时候你有足够的骑兵可以指挥，来完成这个任务，你觉得怎样？”
加拉迪亚犹豫了一下：“只是骚扰？”
“只是骚扰。”
“好吧，这个任务交给我。”加拉迪亚说完，朝族人们吹了一声尖锐的呼哨，然后带着他们驰向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