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跟疯了似的在耳边炸响,尖锐得能扎破耳膜,红色警示灯一下下晃着,把手术室的金属仪器都映得发腥。
我贴着墙根挪动,皮鞋尖碾过地上的玻璃碴,细微的“咔嚓”声在耳中被无限放大。
“医疗区发现波动!各小组立即往这边集结!重复,不要让闯入者跑了!”
对讲机的杂音突然炸响,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飘过来,混着杂乱的脚步声。
我抬手摸了摸手中的麦克风,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墨绿色荧光,像一颗藏在布料下的小星辰。
指尖在冰冷的瓷砖墙上轻轻一按,黑色黑雾立刻顺着瓷砖缝隙漫开,起初只是薄薄一层,很快就像融化的沥青般变稠,朝二十米外那三个正朝这边跑来的森林狼保安涌去。
这是我的影子操纵能力,那些黑雾并非普通的阴影,而是凝结的恶魔之力,表面缠着扭曲的巫毒符文。
每一道符文都像老式收音机的调谐刻度,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纹路,随着我心念转动而伸缩、扭曲。
为首的森林狼穿着黑色保安制服,腰间别着电击枪,手里举着电棍,电棍顶端的电流“滋滋”作响,在红灯光线下划出细碎的火花。
他显然没把这团黑雾当回事,嘴里骂骂咧咧地加快脚步:“哪来的破烟雾?赶紧冲过去,抓着人有奖金!”
“小家伙们,游戏该结束了。”我站在原地没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开口时,喉间同时滚出三个截然不同的频段。
一个低沉如午夜电台的播音腔,一个尖锐像紧急疏散的警报声,还有一个带着老式脱口秀主持人特有的戏谑腔调。
那森林狼刚踏进黑雾范围,举着的电棍就突然“啪”地一声断电,电流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电棍,又抬头看向前方,眼神里满是疑惑。
可下一秒,他就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双手猛地捂住耳朵,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正通过空气中的电磁波,将高频信号直接传入他的听觉神经,让他的耳膜在颅内疯狂震动,就像把一台开到最大音量的收音机贴在耳边。
暗红色的血珠从他的耳孔里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地上晕开小小的血点。
“老大,你怎么了?”跟在后面的两个森林狼也停住脚步,脸上满是慌张。
我打了个响指,黑雾瞬间变了形态。不再是平铺的一层,而是猛地向上拔高,凝结成数十根尖锐的骨刺,每根骨刺都有手臂粗细,尖端泛着绿幽幽的契约之光,像被毒液浸泡过的匕首。
一根根骨刺像箭一样射出去,精准地穿透了那名还在捂耳朵的森林狼手里的电棍。
金属瞬间被撕裂,发出杀猪般的尖啸,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紧接着,整个走廊的LEd灯开始疯狂闪烁,有的爆成一团火花,有的直接陷入黑暗,只剩下红色警示灯还在固执地亮着。
“现在,就请尽情地欣赏你们的专属广播剧吧!”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同时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就在这一刹那,原本安静的手术室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着一般,原本清晰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紧接着,屏幕上猛然爆出满屏的雪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所吞噬。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随着雪花的不断跳动,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白色像素点竟然开始缓缓移动,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逐渐拼凑成了一个人的形状——那正是我的脸!
我的脸在屏幕上显得格外诡异,歪着头,嘴角挂着一丝恶魔般的残忍笑容,仿佛在嘲笑那些被我困住的人们。
更妙的是,那三个森林狼别在腰间的对讲机,此刻突然同时响了起来,里面传出我提前录制好的音频。
带着老式唱片特有的“沙沙”杂音,语气里满是戏谑:“各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午夜嚎叫特别版》节目!今天我们的嘉宾,是三位勇敢的森林狼保安……他们将为我们展示,什么叫‘自不量力’!”
中间那只身材较瘦的森林狼反应最快,他猛地伸手去摸对讲机,想关掉这诡异的声音,可刚碰到对讲机,就被一道突然伸过来的黑雾触手缠住了手腕。
那触手表面瞬间亮起,似有高温立刻透过他的制服灼烧皮肤,传来“滋滋”的声响,还冒着淡淡的黑烟。
他疼得惨叫一声,手腕上立刻留下一串发黑的印记,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别急着关节目啊。”我缓步朝他们走过去,麦克风别针在指尖转了个圈,紫色荧光在黑暗中划出细碎的弧线。
“我还没问你们,后院那辆黑色面包车的钥匙,藏在哪呢?”为首的森林狼此刻已经缓过劲来,虽然耳朵还在流血。
但眼神里多了几分狠劲,他咬着牙喊道:“别做梦了!我们是不会说的!我们的人马上就来,你跑不掉了!”
“哦?是吗?”我挑了挑眉,抬手对着他的方向虚握。
那团包裹着他们的黑雾立刻开始收缩,像收紧的绳索一样勒住他们的四肢。
影子操纵不仅能攻击,还能直接刺激神经末梢,那三个森林狼瞬间疼得跪倒在地,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混着之前渗出的血珠,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为首的森林狼还想硬撑,可没撑过三秒,就疼得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哭腔:“在、在我左口袋里……钥匙在我左口袋里……别再收紧了!”
我示意黑雾放松些,走过去伸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银色钥匙。
钥匙串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后勤专用·07号车”的字样,边缘还沾着点机油,显然是经常使用的。
“感谢各位的‘精彩配合’,”我对着瘫在地上的三人微微鞠了个躬,语气里满是嘲讽。
“节目结束后,记得给我打五星好评哦。”说完,我抬脚踹了踹旁边的火警报警器。
“嘀嘀嘀!”的警报声立刻盖过了原本的警报,整个楼层的消防喷头突然开始喷水,冰冷的水浇在那三个森林狼身上,让他们打了个寒颤,也正好掩盖了我离开的痕迹。
转身离开手术室时,我特意绕到朱迪和尼克之前躲着的空隔间门口。玻璃门还紧紧的关着,地上留着几道潮湿的痕迹,显然是他们爬进去时蹭到的。
角落里的马桶盖翻在一边,原本盖在管道口的金属格栅被掰断在地上,还沾着点污水。
我挑了挑眉,心里立刻有了数:这俩小家伙倒挺机灵,知道从下水道逃,省得我还得费心找他们的踪迹。
不过也对,兔子和狐狸本就擅长钻这种狭窄的地方,倒也不算意外。
我贴着墙往楼梯间走,刚拐过一个拐角,就听见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是巡逻的保安,至少有两个,说话的声音像闷雷一样:“刚才的火警是怎么回事?医疗区怎么还在响警报?”
我赶紧躲进旁边的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废弃的医疗器械,落满了灰尘,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杂物间的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隙,我透过缝隙往外看。
两个身材高大的森林狼保安正朝这边走来,手里举着强光手电,光柱在走廊里扫来扫去。
他们的制服更厚,腰间还挂着橡胶棍,看起来不好对付。
我摸了摸手中的麦克风的金属杆,指尖泛起绿色的荧光,心里有了主意。
等他们走到杂物间门口时,我突然激活了电磁波操纵。
目标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别在腰间的对讲机。
那两台对讲机突然同时响了起来,传出我模仿保安队长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感,还混着点电流杂音:“一楼的巡逻组注意!医疗区的火警是误报,你们赶紧去后院支援!有人看到闯入者往那边跑了!”
那两个保安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其中一个摸了摸对讲机,疑惑地说:“队长刚才不是说让我们守在一楼吗?怎么又变了?”
另一个则摆了摆手,无所谓道:“管那么多干嘛?队长的命令,照做就是了!要是真让闯入者跑了,我们都得受罚!”
说完,两人立刻转身朝后院的方向跑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才从杂物间里走出来,继续往楼梯间走。
下到一楼大厅时,我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前台的电脑还亮着,屏幕上红通通的“所有出口已封锁”字样格外扎眼,下面还滚动着一行小字:“授权人员方可解锁”。
我走到后门的电子锁前,看了眼手里的钥匙串。那上面的金属牌显然没有解锁权限。
不过没关系,我抬手按在密码键盘上,指尖的荧光更亮了些,电磁波顺着键盘的线路往里钻,像无数条小蛇一样游走。
电子锁的内部芯片很快就被干扰,屏幕上的字样开始闪烁,从“请输入密码”变成“正在验证授权”,最后“咔哒”一声轻响,锁芯弹开,沉重的铁门缓缓向内打开。
夜风裹着草木的腥气灌进来,还带着点雨水的凉意,让我打了个寒颤。
后院的空地上停着好几辆车,大多是白色的救护车和巡逻车,只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孤零零地停在角落,车身上印着“精神病院后勤”的白色字样。和钥匙串上的金属牌对应上了。
我快步走过去,按下钥匙上的解锁键,面包车的车灯闪了两下,发出“嘀嘀”的轻响,像是在回应我。
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我先检查了一下车况——油量很足,仪表盘也正常,看来是辆常用的车。
插入钥匙点火,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还带着点轻微的抖动。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两辆白色的巡逻车正从精神病院的正门方向朝这边驶来,车顶的警灯闪着刺眼的红光,还传来了扩音器的声音:“前面的车辆不许动!立刻熄火下车!”
“想追我?还差点火候。”我冷笑一声,挂挡踩油门,同时激活影子操纵。
车尾的黑雾突然炸开,凝结成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分身,每个分身都穿着和我一样的西装,甚至还模仿我整理领结的动作。
那三个分身分别朝三个不同的方向跑,一个钻进了旁边的杂草丛,一个冲向了远处的仓库,还有一个竟然打开了另一辆巡逻车的车门,坐了进去,假装要开车。
那两辆巡逻车果然被分身吸引了注意力,愣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为什么会有以前那种情况。
但还是立刻分兵去追,一辆朝着杂草丛的方向开,另一辆则停在巡逻车旁边,对着里面的分身喊话。
我趁机踩足油门,面包车猛地往前冲,轮胎碾过地上的积水,溅起一片水花,很快就冲出了后院的大门,驶上了通往城外的小路。
驶出精神病院的范围后,我关掉了车灯,借着月光往树林里开。
小路两旁的树木很高大,枝叶交错在一起,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把月光切割成细碎的光点,洒在挡风玻璃上。
我伸手摸向仪表盘旁边的车载cd,按下开关后,里面传出了吵闹的重金属音乐。
我皱了皱眉头,神兽旋转的调协钮,切换着频道。待切换到一个合适的频道后,里面立刻传出爵士乐的旋律,萨克斯的声音温柔又悠扬。
“好了,现在该好好想想下一步的计划了。”我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指尖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跟着收音机里的旋律轻轻哼唱。
狮心市长的实验数据、那个躲在中控室里的蜜獾医生、还有那些被关在玻璃隔间里的动物……
这些都是我“节目”里不可或缺的素材,总得一个个收集齐,才能制作出最精彩的“午夜广播剧”。
面包车在树林里继续行驶,月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跳动的音符。
我摸出从森林狼身上搜来的车钥匙,放在手心把玩着。
“狮心市长啊狮心市长,”我对着钥匙低语,声音里带着恶魔特有的戏谑,又藏着几分期待。
“你精心策划的‘好戏’,很快就要变成动物城全城收听的‘死亡广播’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的市民们会怎么看待他们这位‘伟大’的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