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师!”
许久,岷回过神来。
看着站在他身边守护,连宛都没有管的王翦,岷双眸中掠过一抹感动。
除了老头子之外,这是第二个把他当做家人的人。
“进城。”
“好!”
走进宛,王翦便进了幕府,他没有前来宛的官署。
秦王政与相邦吕不韦已经送来王书与政令,从战争结束的那一刻起,岷便是南阳第一人,节制南阳文武。
而且,还有便宜行事之权。
给了岷,极大地自主。
带着李唐的人,岷走进了宛的官署,这个时候,王贲与腾等人都在,原本的宛地官员也都在。
“我等见过南阳守!”
“诸位不必多礼。”环顾一周,岷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诸位,接下来我们要在一个镬里进食。”
“我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而不是........”
“诺!”
见到众人点头,岷话锋一转,道:“腾,解封宛的府库,对于南阳郡十六县进行摸排,了解详细情况。”
“原本的官吏暂时保持不变!”
“与此同时,颁布大秦王书,国府政令,以及南阳郡守府政令,布告南阳上下,宣布南阳郡成立。”
“秋收在即,督导秋收。”
“诺!”
这一刻,岷看向了王贲,笑着,道:“世兄,各地的情况迅速摸排,确保南阳各县的稳定。”
“我会让黄羊协助你。”
“对于南阳各地的山匪,盗贼进行打击。”
“诺!”
望着原本的宛官吏,岷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即开口,道:“诸位好生做事,我会一视同仁。”
“若尔等欺上瞒下,那就试一试我手中长刀是否锋利!”
“我相信,可以在战场上 斩杀敌人,也能割的下你们头颅。”
“诺!”
伴随着岷一道道命令下达,游徼快马而出,将政令与王书,朝着南阳各地传达。
这个时候,岷提笔写了一封奏书,送往咸阳。
不多时,马兴走进了郡守府,朝着岷,道:“末将见过将军。”
“马兴,不必多礼。”
看着马兴,岷不由得笑着,道:“老师让你留下来?”
“嗯!”
点了点头,马兴朝着岷,道:“敢问将军,南阳军驻守何地?”
“暂时驻扎于城外,等南阳各地稳定,移驻山都。”
岷看了一眼地图,沉声,道:我们的威胁,主要来自于楚地与韩地,如今的韩国早已不成气候,这意味着最大的威胁,来自于楚地。”
“到时候,三万大军移驻山都,两万精锐留在宛。
“诺!”
望着马兴离去,岷不由得有些头大,南阳现在可谓是一片残破,战争之后的萧条, 必然会影响南阳一段时间。
三日后,郡丞腾走进郡守府:“上守,南阳十六县,人口约七十万。”
“各县人口不一,其中以宛,郦等县比较多。”
“其中宛四万户,郦两万户.......”
“根据黄册,南阳耕田四十二万亩,如今府库之中,只有粮八万石,九千万钱。”
.......
“详细的案卷,稍后会送过来。”
喝了一口凉茶,岷皱着眉头,道:“一个郡,十六县,府库之中,只有九千万钱,八万石粮?”
“嗯!”
腾沉默。
“颁布南阳郡守府第一道政令,对于南阳十六县的耕田,人口进行清查,先行由各地上报,同时组织吏员暗中排查。”
岷负手而立,望着南阳地图,道:“我要知道,南阳之地,有多少庶人,如今没有耕田,各氏族,士族,隐藏了多少耕田。”
“同时对于南阳各县的官吏,进行暗中调查以及考核。”
“诺!”
点头答应一声,腾沉默了片刻:“上守,宛之中的世族,都想要拜会......”
“全部拒绝!”
岷沉吟半晌,朝着腾, 道:“先将他们晾一晾,要不然, 这些人高高在上惯了,吃到嘴里的东西,是不会轻易吐出来的。”
“秋收乃是重中之重,这件事你亲自盯着。”
“诺!”
这一日,王翦率领大军撤离南阳,当地的世族,以及氏族,士族,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仿佛是他们头顶上的天空,一下子晴朗了。
他们对于王翦的惧怕,远远大于岷。
在他们看来岷只是一个孺子,不足为惧。
站在宛城城头,岷望着王翦率领大军陆续撤离,眼中浮现一抹峥嵘:“老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师弟!”
王贲神色也有些复杂,他心里清楚,南阳之所以安稳,全靠近二十万大秦锐士镇压。
如今王翦率领十数万大军撤离,整个南阳只剩下了五万大秦锐士,那些蛰伏隐藏的牛鬼蛇神,必然会冒头。
“那些乡佐,游徼,啬夫都是当地的豪强......”
“我们的政令,根本下不了县。”
“嗯!”
点了点头,岷看向了一旁的黄羊,道:“将这些人进行背调,形成案卷。”
“与此同时, 查清楚那些山匪与盗贼,是否与当地的豪强,世,氏,士族有联系。”
“对于那些豪强,世家,士族,氏族,进行调查。”
“同时,派遣吏员,向庶人宣讲。”
“暂时我们只能稳住局面,在没有掌控整个南阳的时候,我们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诺!”
王贲沉默了许久,朝着岷,道:“我们若是从咸阳调集官员,进行全部的替换.......”
“没有这种可能。”
岷双眸微眯,随即摇头,道:“大秦没有这么多的吏员,而且,也可不可能送往南阳。”
“对于这些人,当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斩杀一批。”
“让黄羊配合你与腾,等了解清楚之后,以国法杀之,才能震慑宵小。”
“诺!”
点头答应一声,王贲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清楚岷担任过临洮令,但是,临洮那是大秦的腹地,也许有内斗,但局面远没有南阳这样复杂。
“唉!”
这一刻,岷也是长叹一声。
南阳几乎所有官员,还是故韩官吏。
他心里清楚,他的政令,只怕是只能在宛,连郦都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