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展明和星雨诗已经离开，诺大的办公室内，只剩谭泽林一个人面对着淡淡皱眉的夜慕月，此时的他只觉得如坐针毡。
看着夜慕月蹙眉，谭泽林自己也不自觉地跟着皱起眉头。
月姐这样子一看就是有烦心事，可方野这事她刚刚才吩咐下去，要说是在担忧后续情况，好像也过早了些，那应该就是还有其他麻烦事了。
所以他要不要主动开口问问月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但他又觉得，如果是夜慕月都认为麻烦的事，大概率他也是搞不定的。
怎么办？好纠结，有点想莫哥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谭泽林。”
突然地一声让谭泽林整个人嗖地一下坐正，双手也立刻规规矩矩地摆在大腿上，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在，月姐，有何吩咐？”
夜慕月双眸直直地盯向他，锐利的双眼让谭泽林顿觉心里发毛，眼神开始不自然地闪烁，就在他想要找借口逃离的时候，夜慕月终于出声。
“莫启深喜欢什么东西？”
谭泽林愣怔住，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方才的紧张而出现了耳背的情况。
“啊？月姐你刚刚问了什么？”
对于他的空耳，夜慕月表示有些不悦，不过还是耐心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知道莫启深喜欢什么吗？或者说，他缺什么吗？”
额... 谭泽林无言，莫哥能缺什么，他们有的莫哥都有，他们没有的莫哥也有，月姐这话是不是问错对象了。
悄悄又瞄了下对面的人，发现夜慕月那双无比认真的双眼仍然锁定着他，像是必须要得到个答案似的。
谭泽林抿了抿唇，然后小心翼翼地轻声回道：“莫哥他，应该、大概、可能、也许缺爱吧... ”
轻皱的眉瞬间拧得死紧，夜慕月微眯起眼，脸上的神情全然是对这个回答的不满。
谭泽林被这遽然地变脸吓得立马补充。
“是爱情，我说的是爱情，月姐，真的！莫哥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缺的东西，你硬要我回答，我也就只能想到这个了，但现在因为有你，他唯一缺的也补上了，我是真的想不出其他的了。”
听完这话，夜慕月微垂下眼眸，又开始苦恼地思考起来。
谭泽林见夜慕月没有再继续追问，而且神色也恢复了不少，便在该死的好奇心驱使下，壮着胆子反问。
“月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想要给莫哥准备礼物吗？其实不管你送什么，莫哥都会开心的，当然，要是你能把自己送给他，他应该会直接笑裂了嘴。”
淡淡瞟了眼越说越起劲的谭泽林，夜慕月也明白，刚才那个问题再追问也是白搭。
但此时已经说嗨了的谭泽林却不想放过这个八卦的好机会，他直接前倾着身子，双眼冒光地等着夜慕月告诉他，这问题的来由是什么。
见此，夜慕月倒也不隐瞒：“昨晚... ”
哦莫！哦莫！昨晚？！此刻的谭泽林连耳朵都竖得尖尖的。
“昨晚我说要把方氏当彩礼送给他，但他好像不满意。”夜慕月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懊恼和无奈，然后不等谭泽林的反应，又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果然，方氏的价值还是太低了。”
话音刚落，她又突然对上谭泽林还没收回的发亮双眼：“华国还有什么集团的体量和帝倬差不多的？我去收过来送给他，应该就够了吧。”
谭泽林：......
好，很好，他就不应该问，此时的谭泽林只想抽自己一嘴巴，果然月姐和莫哥一样，只打高端局，收购相当于帝倬体量的集团，这种话，真的是可以随便就说出来的吗？！
谭泽林连忙撤回八卦好奇的心，端起一脸正色：“那个月姐，我先去安排对付方野的事情了，你如果想休息一下的话，这个办公室先让给你。”
轻瞥了他一眼，夜慕月起身准备离开，算了，她还是自己想吧。
目送着夜慕月离开，谭泽林一直提起的心也算是彻底落下了。
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椅，刚拿起电话的手突然顿在半空，等一下，月姐刚刚说了什么，彩礼？！这...
谭泽林原本已经清醒的脑袋瞬间又混乱了起来。
......
傍晚时分，一则热搜突然霸榜所有平台，红色的爆字高高悬挂，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球。
【惊！方家大少竟有精神病史！】
【恶心！阔少疑似拥有特殊癖好，多名演员受到侵害！】
【爆！方氏企业副总经理方野，人面兽心！】
【硬刚！知名演员星雨诗直接私号发文，力挺受害者。】
五花八门的标题，各种博人眼球，最终都指向了方野曾经的恶心行径。
网络上各种争论、声讨、评判源源不断，一时间差点将几个平台的服务器都干崩了。
方晴在方野的病房里收到这个消息，满脸震惊，这些很久以前的事，在当初都已经被她用钱摆平了，怎么今天会突然曝出来，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们。
盯着手机的眼阴沉无比，方晴脑中飞速思索着可能是主谋的人。
同一时间，躺在病床上刷着手机的方野也看到了，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一度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看着这些文案内容，神色逐渐激动，捏着手机的手更是青筋暴起。
那些文字明里暗里的都是在说他有精神疾病，说他是变态，可他明明之前就已经接受了治疗然后痊愈了，这些人居然不查清楚就将随意揣测的想法发布到网上。
“姐！”方野急得大叫。
方晴立马走了过来，面色冷沉得可怕：“你最近还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思来想去，方晴只觉得这个假设最合理，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他。
“我没有，我都被打成这样了，我还能有什么本事去得罪人。”
方野急忙说道，但话音刚落，整个人却突然定住，瞳孔也瞬间放大，他想到了昨晚。
一直盯着他的方晴顿时察觉到异样，立马倾身靠近他，严肃质问：“是谁？”
方野回忆着昨晚的情形，身体还是忍不住地轻颤：“昨晚莫少和那个姓夜的女人来过，他们问了我一些问题，然后就走了。”
方野越说声音越小，他有些心虚地回避起方晴的眼神，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有告诉他姐，他已经将兆尹和他们暗地合作的事情抖了出去。
看着方野的心虚闪躲，方晴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多年的了解让她已经猜到弟弟可能泄露了什么。
方野见他姐只是面色难看，但并没有继续揪着问他昨晚的事，便以为他泄露的事情影响应该不大，于是立马又恶狠狠地咬着牙，满脸怒容。
“姐，你一定要帮我澄清，网上说的那些都是在夸大其词，我那个病明明就已经治好了，他们现在这样说我，是造谣，是污蔑！一定要把他们都抓起来，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然而他的叫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方晴皱眉强迫自己要镇定，这个时候她不能乱，可内心深处的心慌却怎么也消退不了。
她总觉得，今晚还会有其他的事情要发生，也就是刚预感到，方晴握在手中的电话就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铃声，像是为了印证她的心中所想。
助理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连带着方晴的眼皮也跟着疯狂跳动，她按下通话键，还没开口，助理急切地声音就已经传来，在安静的病房内，格外清晰响亮。
“方总，不好了，我们手上所有在进行和即将进行的项目全部被各种理由搁置了，我问了几乎所有的合作方，得到的消息都是帝倬刚刚发了话，拒绝所有与方氏合作的企业加入帝倬的项目。”
表面的镇定顷刻间被打破，方晴没想到莫启深居然如此快的出手，且一出手就直接赶尽杀绝，他不是已经知道方氏的背后是谁了吗？难道他就不用顾虑兆尹吗？
不由自主地，方晴和方野两人四目相对起来，又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慌乱，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窗外，今夜无风无雨。
室内，方家姐弟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