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朕要吃牛肉的吗,今天怎么没有?”
高力士连忙解释道:“陛下,牛肉是蜀州侯送的……”
李隆基一拍桌子:“他送的怎么了?朕给他禁足两天,连肉都不送了?”
“陛下,不光是牛肉不送。自从蜀州侯被禁足,他旗下的所有工厂店铺都停业了……”
“什么?他这是跟朕叫板吗?他愿意关就让他永远关下去好了!”
“陛下,这都还是小事情,关键是蜀州侯被禁足,百姓担心他被抄家,所以现在许多人都嚷嚷着要把代金券换成钱,可是又没有地方去。只能都聚集到府衙请愿,市场上的货物也都滞销了,如今乱象已生。”
高力士说的是战战兢兢,李隆基听的是火冒三丈:“混帐,简直混账,怎么的,朕如今还要求着他去把把银行开着不成?”
“陛下万万不可!”高力士连忙劝谏:“陛下,那银行一旦营业,必然会出现挤兑,到时候再加上蜀州侯被禁足,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李隆基有些无奈:“这才几年,怎么会到如此地步,以往私铸钱币屡禁不止,虽然对良币有所冲击,可是也不至于到了取代的地步啊。看来这纸币是势在必行了,只是如今蜀州侯的银行已然成势,还该当如何是好?”
“陛下,此事乃是国事,奴婢不敢妄言。”
“你呀……罢了,先去把中书令叫来。”
没多会李林甫被叫来了,李隆基先是询问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李林甫倒也没敢隐瞒,告知外面乱象四起,基本和高力士报告的差不多。
李林甫道:“臣以为如果要解决此事不难,臣有两个办法。
一是,立刻废止代金券,朝廷印发钱币回收代金券。所需钱货可将蜀州侯定罪,查抄其家产冲抵。
二是,承认代金券为合法钱币,再与蜀州侯合作经营银行,只是要由朝廷主导。”
“朕以为方法一不可取……”李隆基说完停了下来,似在思考。
李林甫一听,顿时有些失望,毕竟他的目标要干掉张小川,便出言道:“陛下,蜀州侯势大,还应早做决断,如今虽有切肤之痛,总好过日后性命之危。”
“唉,倒不是朕不想,实则你对蜀州侯的实力还是一无所知,若真把他逼急了,只怕到时候不亚于一场浩大的灭国之战,最后损失之大恐怕朕也无法承担。至少蜀州侯如今还在掌控之中。”
李林甫一听皇帝是怕了,不是不想弄死张小川,欠缺的是一个决心与契机。那就好办了,刚好自己再添一把火:“陛下,如今民间出了一个新教派,名曰圣教。教主张小川自称圣天玉皇大帝下凡,旨在……旨在……这……”
“说!”
“旨在覆灭大唐,建立新国。”
此话一出,李隆基彻底不淡定了,他这辈子对于想造他反的那绝对是零容忍:“好胆,看来朕还是太仁慈了。”
李隆基看向高力士:“万骑可有相关的消息传来?”
高力士暗暗捏把汗,「这消息李林甫是从哪来的,怎么比我们万骑司的还快?」
估计打死高力士也想不到,这就是李林甫他们策划的圣教。
恰好此时有万骑探子来报,看情况很是紧急,李隆基挥手让高力士先去看看,刚好解救了进退两难的高力士。
高力士很快就回来了,还递上一个条子:“陛下,万骑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民间确实出现了一个圣教,仿佛一夜之间建立起来的。”
“乱臣贼子!”李隆基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原本朕还念君臣之情,想要保他一生富贵,如今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只是朕不明白,这桩桩件件好似有人在指挥一般,那张小川不是被朕禁足了吗,这还有何人可以操控这一切?”
李林甫把早就想好的措词说了出来,顺便又拱了一波火:“陛下,不一定是别人,更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以前计划好的,恰恰证明蜀州侯早有不臣之心。”
“嗯,中书令说的没错。立刻传朕口谕,着张宥全力围剿张家,务必将其全家押解进京,如遇反抗格杀勿论……呃……杨玉环要活的,切记不可损伤。
另着地方军镇出兵,查抄张小川所有产业。”
李林甫刚要上前领命,却不料高力士突然出言:“陛下,能否听奴婢一言?”
“讲!”
“蜀州侯的产业可都是下金蛋的鸡,若是逼迫过甚他们玉石俱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奴婢以为可以围而不缴,待蜀州侯落马,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李隆基点点头:“还是高将军想的周到,就按这个去办吧。只是蜀州那边毕竟是张家根基所在,为了稳妥起见,你让云霄营出动,去协助张宥,务必一战功成。”
高力士连忙应诺,李林甫也去兵部安排了。
……
如果说之前的动荡还只是山雨欲来前兆,如今那就是山呼海啸的爆发。各地方军大举出动,直指工业园区。
还有一队官军冲着圣教大本营就去了。张小川在城镇内的店铺围困的兵卒也明显增加。
最为壮观的当属蜀州工业园区了,张宥带着五万人马,可以说是剑南道八成的驻军了,直接把整个园区围的是水泄不通。
在他想来,自己这么大的阵仗,还有近万的步枪军。张家应该会在自己抵达的第一时间出来投降。完全想不通陛下为什么这么慎重,居然还要派云霄营过来。
思索之间张宥乘坐的轿车,忽然一个急刹,差点没让张宥撞到前面的座椅。
张宥正要发怒,副将已经来报:“禀报大使,已经到了‘张家界’。”
“张家界?哦……我想起来了。张家界又如何,直接开进去……嗯?怎么还不动?”
“大使,这大家基本都是蜀地的兵。”
张宥没听懂:“蜀地的兵怎么了,难道你们不是朝廷的兵?”
其实张宥明白副将说的是什么,当初‘张家界’牌子立在那,越线者死,是他人生一大污点,他今天来就是来踩线的。
所以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逼迫副将指挥前进。
副将只得硬着头皮朝前冲,谁知脚刚迈过线,就听砰的一声,自己头盔飞了起来。
然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呦,张大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