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一辆粗犷的军车缓缓停下。
郑光章亲自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妻子下车。
苏林晚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两个紧随其后、全副武装的军人,他们威风凛凛的架势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有些不适应地往丈夫身边靠了靠,郑光章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他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呢,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本来热闹的校园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同学们的目光中夹杂着好奇与畏惧。
苏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忽略其他人的视线,她主动挽起丈夫的手臂,步伐坚定地走向教学楼。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无法低调,但她更清楚,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学习知识,无需过度在意他人的眼光。
与其说是学习,倒不如说是让自己已经掌握的医术能够光明正大的被世人所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学生活动,苏林晚还是会佯装出一副非常努力的模样。
每当下课铃声响起,她要么会前往图书馆借阅相关书籍,要么就直接回家。
当然,由于她特殊的身份以及怀孕的身体状况,同学们都对苏林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郑母原本还计划让保姆全天候陪伴在苏林晚身边,却遭到了苏林晚的婉言拒绝。
不过家里还是贴心地为她安排了专车接送,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
当苏林晚坐在宽敞舒适的车厢里时,透过车窗,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积极向上的同学们,她会不自觉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也会随之微微上扬。
尽管与平凡的校园生活相比,现在的生活方式有所不同,但苏林晚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别有一番意义。
夏夜的蝉鸣在窗外渐渐弱了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变得异常安静。苏林晚倚在床头,台灯昏黄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在白色的墙壁上显得有些诡异。
她的目光落在了怀表上,指针已经划过凌晨两点,秒针一点一点地走着,发出细微的“滴答”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像她此刻不安的心跳。
腿上摊开的《外科学》早已被翻得卷了边,苏林晚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心烦意乱地合上书,随手扔到一边,然后关掉台灯,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一样,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
然而,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地飘到了白天放学的时候。
她像往常一样兴冲冲地打开车门,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当她的目光扫过车内时,却发现里面只有司机钟叔一个人。
钟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支支吾吾地解释说二少爷临时有事,不能来接她了。
回到家后婆婆同样说不清丈夫的去向,只是一个劲地安慰她别担心。
苏林晚猜测,丈夫肯定是接到了紧急的组织任务,所以才会突然消失。这反而让她更加担心,毕竟组织任务往往伴随着危险和不确定性。
东海,是一座交通发达的战略枢纽城市,虽然表面上是郑家的势力范围,但实际上掌控力并不强,同时潜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
西方列强和那些心怀不轨的小本子间谍,都如饿狼般虎视眈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肯定也少不了鹰党中央的爪牙。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苏林晚独自待在房间里,心中却始终难以平静。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树叶沙沙的响动,这轻微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惊得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警惕地望向窗户。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异常清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苏林晚的心上。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身体紧绷着,全神贯注地盯着房门。
房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嘎吱”一声轻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那略显疲惫的轮廓。
苏林晚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郑光章,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二哥,你回来了!”苏林晚的声音有些颤抖,其中既有见到郑光章的欣喜,也有刚才受到惊吓的余悸。
郑光章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但那沙哑的嗓音还是透露出他的疲惫,“我回来了,晚晚,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本来就没睡着。”苏林晚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郑光章心疼地走上前去搂住她略有丰盈的腰肢,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柔声说道:“下次别等了,你知道的,东海是我爸的地盘,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人感到安心和舒适。
然而,这一次,她那敏锐的嗅觉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如同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悄然混入了那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之中。
苏林晚的眉头微微一皱,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月光下的丈夫身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清晰地看到了丈夫眼下的青黑,而更让她揪心的是,丈夫额角处竟然有一道深色的血痕,虽然已经凝固了,可以想象肯定发生了危机才会受伤。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肯定还有更大的伤口,不然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苏林晚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心疼的想要触碰一下那道血痕,确认丈夫的伤势。
郑光章却握住了她的手腕,“晚晚,别乱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着某种身体反应,“我会忍不住的。”
苏林晚一愣,她凝视着丈夫的眼睛,那里面根本没有欲望,他肯定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故意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