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锁孔里仓促地拧转,发出金属刮擦的刺耳噪音。
一阵急促的“咔嗒”连响后,门被猛地向内撞开,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行李箱滚轮卡了一下门槛,随即被一股力道蛮横地拖进了房间,箱体在地砖上划出短促尖锐的轨迹,随后沉重地砸向地板,发出一声“哐当”闷响。
“欸!箱子!”
门板被猛在身后发出一声闷响,被狠狠掼上,林惜看着倒在地上,里面东西七零八落撒了一地的行李箱,低呼了一声,正要弯腰去扶,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攥住了。
“欸——”林惜的惊呼声被撞碎在骤然闭合的门板上,戛然而止。
玄关昏黄的壁灯在门板撞击的震动中微微摇晃,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幅晃动的剪影画。
“等……唔——”
林惜的惊呼刚溢出唇瓣,就被宋观文滚烫的唇舌堵了回去。
她下意识仰头,后脑勺撞向门板,钝痛却没有如预料一般传来,而是陷入了一片柔软。
宋观文托住她的后脑,微微用力,手指陷进她乌黑的发丝的同时,垂首吻了上去,暧昧的水声混合着两人交错的喘息,在狭小的玄关里格外清晰。
宋观文的气息带着初春的凉意,却又裹着压抑了一路的灼热,林惜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水味,嗯……好像是她放在梳妆台上那瓶。
口中的掠夺者入侵得越发深入,林惜浑身发软,只能任由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自己耳后敏感的肌肤,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脚尖。
结婚多年,宋观文早已将林惜的身体探索得比自己的掌纹还要熟悉。
每一次缠绵都像精心编排的交响乐,从序曲到高潮都恰到好处,可唯独在接吻这件事上,他固执地保留着新婚时的仪式感。
林惜至今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时,宋观文紧张到把她的下唇磕出血珠的样子。
那时他手忙脚乱地道歉,却在她笑出声时又忍不住凑上来,像知青院里那只笨笨的大黄,后来他渐渐熟练,却总爱在情动时捧着她的脸慢慢厮磨,仿佛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馐。
只有在极少数失控的时刻,比如她穿着新买的真丝睡裙故意蹭他膝盖,或是出差归来时在玄关就缠上来,宋观文才会眼尾发红,露出些许凶相。
但即便如此,他也会在情热之际突然刹车,转而用那种仿佛隔靴搔痒一般的温柔攻势,一寸寸瓦解她的防线。
林惜曾打趣他这是某种奇怪的执念,宋观文却只是笑着用鼻尖蹭她的耳垂,而后将她的声音全部吞下。
可今天的宋观文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林惜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吻在她唇上留下的每一道痕迹。
先是微微的刺痛,像是被什么灼热的东西烫了一下,继而转为酥麻,最后化作一片火辣辣的痒意,从唇上一直蔓延到心底。
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头脑发晕的林惜分不清那是来自自己的,还是来自宋观文的,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可她才微微动了动舌尖,便被察觉到她意图的宋观文扣住后脑勺,更深地压向了他。
交缠的水声在安静的玄关里格外清晰,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灼热得几乎要将彼此融化。
“唔!鞋……”趁着换气的间隙,林惜有些艰难地偏开头,发烫的脸颊擦过宋观文不知何时染了细汗的下巴,“哈……鞋还没脱……”
“嗯……等会儿我拖。”宋观文捧着林惜的脸,与她额头相抵,低低应了一句,便再度含住了她的唇。
眼前再度暗了下来,四肢发软的林惜也没有精力再分出心神,去分辨他说的是替她“脱鞋”,还是等会儿“拖地”,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完全跌进了宋观文的怀抱。
脚步在纠缠中凌乱后退,鞋跟绊过散落的行李箱拉杆,宋观文一手托着林惜的后颈,与她唇齿纠缠,一手扶着她的腰,带着人绕过玄关屏风,跌跌撞撞地往客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