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苏窈府邸有很多条路,但她的府邸恰好就在太子府旁侧,而苏窈又与太子关系密切,避不可免会被太子知晓苏霁、苏桁逸他们来过。
是以,苏霁、苏桁逸并未选择刻意隐瞒,苏府的马车大摇大摆地从太子府门口经过,再缓缓停至旁侧苏窈的府邸门口。
冬苓提前在门内等候,听到马车的动静,她立即打开门。
望见苏副统领坐在轮椅上时,冬苓神情诧异,很快恢复平常,垂首福身道:“奴婢参见苏副统领、参见苏大将军。”
苏霁坐于轮椅上,抬眸看去,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苏府”二字苍劲有力,耀眼明亮。
同是“苏府”,仅从匾额上看,他们的苏府匾额完全比不上这一匾额的贵气辉煌。
苏霁心中隐有疑惑,这些年虽然鲜少在京城中,可也几乎年年会归京暂住几日,却未曾听闻有“苏府”名号的人在京中发展。
就单单这一匾额来看,气派矜贵,家底雄厚。
苏桁逸慢慢推动轮椅前行,在等待护卫放置方便轮椅推入苏府的木板时,他望一眼苏府,问道:“苏大人可在府中?”
“主子在府中。”冬苓侧过身,做出“请”的姿势,恭敬道:“苏副统领、苏大将军,这边请。”
待护卫将坚硬的木板叩实后,苏桁逸再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步入苏府。
冬苓走在前面带路,不敢去过度地窥探苏副统领的双腿,规规矩矩地垂着眼盯着地面,但她察觉到,苏副统领正在四处打量着。
主子只是同她们说起,苏大将军要带他的父亲登门,为感谢主子之前救下苏小少爷一事。
思及此,冬苓快速地扫一眼跟在苏大将军身后的侍从,那名侍从她有点印象,叫尘述,他的手上的确捧着一个大锦盒,应是装了贵重物品在里面。
纵使如此,冬苓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昨日从苏大将军府中回来,主子便时常出神。
因轮椅缓慢,冬苓的步子也放慢许多,正当她思绪乱飞之际,忽地听到苏副统领开口道:
“她是初到京城吗?”
苏霁望着府内的每一处,眼神敏锐,这座府邸像是被人翻新修缮过,只有些许浅浅的生活痕迹,很多地方瞧着仍是崭新。
苏桁逸明白自家父亲口中的“她”是谁,闻言,他回答道:“是,初到京城几个月。”
他们父子二人声音不大,但没有掩藏,冬苓听得清清楚楚。
她纳闷地皱了皱眉,听着像是在说她家主子?
即便对方是位高权重的副统领、大将军,冬苓仍感到不爽。
怎么说苏副统领、苏大将军也是男子,怎可这般谈论起主子来?
冬苓脚步稍停,看向坐于轮椅的苏副统领,脸上挂起微笑,问道:“苏副统领,您认识我家主子吗?”
苏霁看出她假笑下的不悦,并未回答,只是突然笃定道:“你应是太子府的人。”
太子刚搬入太子府时,曾宴请官臣,苏霁也是其中一个,他记得在太子府里见过她。
冬苓笑容一僵,随之认真道:“苏副统领,奴婢以前是太子府的婢女,而今,奴婢是主子的婢女,是苏府的人。”
苏霁神色未变,心中却是猛然涌起一阵凉意。
他暂时无法肯定,这一婢女是否可靠。
此刻,于他而言,皇帝、太子皆是一路人,是他们苏家防之又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