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府邸内,气氛因夜郎急报而骤然紧张。
“南蛮进攻夜郎?章邯被迫南征?”
萧何眉头紧锁,手指快速敲击着桌面,“时机如此巧合?王仰刚倒,蒯彻‘伏诛’,南蛮就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大规模进攻?”
陈平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补充道:“更为麻烦的事情是因为章邯将军的主力被牵制在南疆,夜郎王城必然空虚!”
“那位‘玄机先生’和扶苏公子身边可能存在的隐患……恐怕要按捺不住了。”
这分明是一招调虎离山,或者说,是连环计中的一环!
利用南蛮的进攻,将章邯这支监视和震慑力量调离夜郎核心区域,为某些人创造活动的空间。
“必须立刻加强夜郎方向的监控和力量!”
萧何当机立断,“陈平,你立刻以锦衣卫的名义,加派精干人手潜入夜郎,重点监视王宫和那位玄机先生的动向,同时设法与章邯将军取得联系,提醒他注意后方。”
“明白!”
陈平领命。
萧何又看向地图上的巴蜀方向:“同时,速派一位稳重且能掌兵的大将前往巴蜀坐镇,一旦夜郎有变,可立即从巴蜀发兵,稳定局势。”
…
不多日后,临淄方面,孟安也很快收到了咸阳转来的关于夜郎南蛮入侵的消息。
他同样嗅到了其中不寻常的意味。
“还真是有趣,果然是一盘大棋。”
孟安冷笑,“王仰、蒯彻都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棋手,还隐藏在更深的地方,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他下令虞子期加强对齐地与外界通道的监控,尤其是通往夜郎和朝鲜的方向,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同时,田薇的病情也得到了确认。
经过医师会诊,这些天,她确实中了一种来自夜郎密林的慢性奇毒“相思子”。
此毒不会立刻致命,但会逐渐侵蚀人的精力,让人日渐衰弱,并且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心智,使其更容易被暗示和控制。
下毒的手法极其隐秘,推测可能是在日常饮食或熏香中动了手脚。
“好狠毒的手段!”
孟安面色阴沉。
……
另一方面,按照孔玥之前提供的线索。
虞子期派出的水军精锐,成功在琅琊外海一处隐秘的岛屿旁,找到了那支被孔氏秘密控制、原本可能用于转移财产或人员的船队。
共有五艘大海船,船体坚固,水手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在彻底掌控这只船队之后,
孟安立刻下令将这支船队正式接收,编入正在筹建中的“东海水师”,由钟离昧统一管辖。
这对于急需海上力量的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王仰、蒯彻伏诛,临淄城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然而,就在盖聂准备将蒯彻的尸体移交有司详细查验,以期找到更多线索时。
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停放在义庄的蒯彻尸体,不翼而飞了!
看守义庄的差役被人发现昏迷在角落,显然是中了高明的迷香。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财物损失,唯独蒯彻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尸体被盗?”
孟安闻报,眼中寒光一闪。这绝非寻常盗匪所为。
蒯彻已死,谁会对一具尸体感兴趣?
除非……那尸体本身还藏着什么秘密,或者,有人不想让他们从尸体上查出更多东西!
“查!彻查昨夜所有出入城记录,以及义庄附近的可疑人员!”
孟安当即做出决定,同时看向盖聂,“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盖聂面色凝重:“殿下,此事蹊跷。蒯彻服毒自尽,是我亲眼所见,确认无疑。
盗走尸体,无非两种可能:一是其同党不忍其曝尸,或想安葬;二是……尸体本身有问题,他们需要收回。”
“尸体有问题?”
孟安沉吟,“先生是怀疑……他服用的毒药有古怪?或者,尸体上有什么特殊的标记或线索?”
“都有可能。”
盖聂点头,眼神中带着思索。
“可惜,当时情况紧急,未能仔细查验。”
当初事情紧急,他哪里顾得老这许多事情。
蒯彻尸体被盗,让本已看似明朗的局势再次蒙上了一层迷雾。
这背后,显然还有一股潜藏的力量在活动。
……
就在蒯彻尸体失踪引起轩然大波之际,一行风尘仆仆的使者来到了临淄,自称来自朝鲜,奉卫满将军之命,特来拜见大秦太子殿下。
孟安知道了卫满其实在朝鲜当王这段时间来,过的并不轻松。
跟随他去往朝鲜的辽东诸将领和十余万大军,和当地的朝鲜贵族、箕人之间的冲突很大。
卫满也是在努力的平衡各方的关系。
可以说,卫满一天天也是焦头烂额。
使者首领是一位名叫韩成的中年文士,态度恭敬,呈上了卫满的亲笔信和礼单。
信中,卫满言辞恳切,自称乃“大秦旧臣”,
感念昔日陛下和太子的恩德,痛陈自己当年出走是迫于无奈。
如今听闻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平定齐地,威加海内,他愿率朝鲜军民归附,永为大秦东藩,并献上当地特产、珍宝若干,以表忠心。
信中还隐约提及,愿为太子殿下经略海外,充当先锋。
孟安仔细阅读信件,又询问了韩成一些朝鲜的风土人情及卫满的近况。
韩成对答如流,态度谦卑。
“卫满将军有心了。”
孟安不动声色,“我也会奏明父皇,为卫满将军请功。至于归附具体事宜,还需从长计议。”
“使者远来辛苦,先在驿馆安顿,孤自有安排。”
打发走使者后,孟安与虞子期、盖聂商议。
“卫满此时来投,时机太过巧合。”
虞子期直言不讳,对孟安表达了他的想法。“只怕他未必不知道这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