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各执一词,如同罗生门。” 火爆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张龙、枭皇、燚、磐与祭、轰、眦双方之间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下方,“空口无凭。谁能拿出确凿的证据?”
此言一出,燚、磐、祭、轰、眦五人几乎是同时低下了头,心中发虚。
这种密谋之事,怎么可能留下白纸黑字的证据?他们确实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也拿不出来。
但是!张龙覆灭西、北两部,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祭猛地再次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放弃了自证,转而将矛头死死对准张龙,声音提高:
“回大人!我等没有证据,也不知该如何证明这莫须有的指控!清者自清,自证清白何其艰难!
但如今摆在眼前、无可辩驳的证据就是——西、北二部上下,是死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之上的!若真是雾和刺要主动去杀他岳烎,为何他们不是死在进攻东南部的路上,或者死在东南部的营地之外?反而是在自己的老巢被人连根拔起?这难道不奇怪吗?!”
轰立刻抓住这个逻辑,紧跟着补充,语气笃定:“大人明察!据我所知,北部统帅刺在得知西部遇袭后,确实曾立刻派出一支精锐前去支援,可结果呢?连同那支精锐,以及后续北部留守的所有人,全都死了,一个不留!这像是仓促间的自卫反击吗?这分明是早有预谋、计划周详的灭绝行动!岳烎他早就存了心思,要一举吞并西、北二部!”
眦更是趁热打铁,试图给张龙的行为贴上“心胸狭隘”、“残忍暴虐”的标签,他痛心疾首地说道:
“大人!若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据我所知,无非就是在岳烎继任统帅之位的那场典礼上,雾和刺或许因为他是四圈层来的,说了几句不太中听、略带质疑的话!仅仅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岳烎就怀恨在心,伺机将两部上下屠戮殆尽!此子睚眦必报,心肠歹毒,其心可诛啊!”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补充,互相印证,言语如同编织成的一张巨网,字字句句都在指认张龙是早有预谋、主动挑起事端、并且手段极其残忍的元凶巨恶。
眼见气氛被烘托得差不多了,眦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却不敢直视上方的中部大佬们,而是状似无意地扫过张龙,然后用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恰好能让所有人都听清的音量,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提醒,带着极度的恐惧颤声说道:
“若.......若是这样下去,仅仅因为几句不中听的话就要被灭门......那.......那在场的大人们刚才.......刚才对岳烎说的那几句话.......岂........岂不是也会让他......记恨在心.......将来......杀.....杀了你们......”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含在喉咙里,细微如蚊蚋,但其蕴含的挑拨与险恶用心,却如同毒针般刺入了在场每一位中部强者的心中!
“放肆!!”
御魔第一个暴怒出声,他猛地踏前一步,周身杀气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死死锁定张龙,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大厅中回荡:
“同僚之间意见相左,争执拌嘴,何其正常!若都像你这般,因几句不中听的话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痛下杀手!那第三圈层还如何维持?如何高效运转,为第一、第二圈层提供支援?!
若人人如此,整个中心圈层的根基都将动摇,届时各自为战,内斗不休,必将溃不成军!你这等害群之马,留之何用?!”
他的呵斥,不仅是在驳斥眦的挑拨,更是在给张龙的行为定性——其危害,已不仅仅是外部动荡,而是足以动摇整个中心圈层根基的毒瘤!
“此子其心可诛啊!” 御魔的怒吼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大人,证据确凿,罪责难逃,请不要再犹豫了,立刻下令诛杀岳烎,以正视听!” 杀毙抓住时机,上前一步,声音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大仇将报的快意。
“没错!这种人,视规矩如无物,根本不配活着!依我看,他早在第四圈层时就应该死了,让他爬到第三圈层就是个错误!” 另一位核心成员也厉声附和,语气中充满了对张龙出身的不屑与对其行为的极端厌恶。
“请大人下令!”
“即刻诛杀岳烎!”
“肃清外部,维护秩序!”
一时间,议事厅内群情汹涌,除了枭皇、燚、磐等寥寥几人,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要求立刻处死张龙。
肃杀的气氛凝聚到了顶点,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们绝不可能允许这样一个无法无天、实力又强横的异类继续存活,那将对现有的秩序和他们的权威构成巨大的威胁。
杀毙看着眼前几乎一边倒的局势,心中狂喜不已,目光隐晦地扫过脸色凝重的枭皇,充满了幸灾乐祸:枭皇啊枭皇,枉你费尽心机想要保他,现在如何?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愚蠢透顶!
“不是这样的大人!事情绝非如此!请容我等......” 磐心急如焚,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将真相掰扯清楚。
“够了。”
然而,端坐于上的火爆爆却猛地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火爆爆的目光,如同两柄经过千锤百炼、冰冷无情的利剑,越过众人,最终牢牢锁定在从始至终都站得笔直、脸上甚至连一丝悔过或恐惧都找不到的张龙身上。
那目光中,不再有探究,不再有审问,只剩下最终裁决的冷酷。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从万载寒冰中透出,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中:
“过程如何,各执一词,已难分辨。但结果,无可争议——岳烎,屠戮西、北两部,致使外部秩序崩坏,人员损失惨重,此乃弥天大罪,罪无可赦!”
他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在命运的天平上:
“本座裁定,岳烎,罪大恶极,依律.....直接处死,立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