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华在寅便将王湘武约了出来，齐志伟心中大喜，感谢连连。
晚上，齐志伟早早来到约定的饭店，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包间。
很快，华在寅带着王湘武到来。
齐志伟迎上去，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
寒暄一番后，酒菜上桌。
齐志伟先是与王湘武聊了一些家常，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齐志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王警官，你们公安局最近是不是挺忙啊？”
“听说赵国平那案子闹得挺大。”
王湘武一愣：“赵国平案？你是说西观县公安局的那个局长赵国平？”
“对，我听说江县长亲自负责这案子，他肯定压力不小吧？”
王湘武不解道：“你是从哪听到的消息？局里没有启动对赵国平的具体调查啊。”
齐志伟心中一惊，他一直以为江山就是调查赵国平案的主抓人，没想到情况并非如此。
他强装镇定，笑着说道：“哦，可能是我听岔了。”
“我还以为这么大的案子，江县长会亲力亲为。”
“那这案子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王警官你肯定知道不少吧？”
王湘武眉头微皱，警惕地看了看齐志伟，说道：“齐主任，这案子我说了，局里没有启动任何调查程序，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你也知道，没有正式介入调查，我们也不好随意打听。”
齐志伟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没启动调查程序？”
“这怎么可能呢？”
“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说赵国平犯下了不少事儿，难道就这么搁置着？”
齐志伟试图从王湘武的表情中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
王湘武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齐主任，外面的传言不可轻信啊。”
“这办案讲究证据和程序，说不定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儿。”
“就算真有情况，在没有确凿证据和上级指示前，我们也不能擅自行动。”
“更何况他还是邻县的公安局局长。”
齐志伟心中暗自思忖，王湘武这话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在故意隐瞒。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真没启动调查，那周定邦为什么会如此紧张，难道是他自己做贼心虚？
但齐志伟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决定换个角度再试探一下：“王警官，你看这事儿传得这么厉害，说不定不是空穴来风。”
“要是真有问题，局里打算什么时候启动调查呢？”
“我可是听江县长说，只是放缓调查节奏而已。”
王湘武轻轻摇头，说道：“齐主任，我真不知道。”
“启动调查程序不是我们小警员能决定的，得上面领导研究决定。”
“至于江局跟你说的放缓调查，我就更不清楚了。”
“我每天就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其他的事儿也轮不到我操心。”
齐志伟心中有些着急，他感觉从王湘武这儿很难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思索片刻后，继续说道：“王警官，你看，我在县府办工作，有时候领导会突然问起这事儿，我这啥都不知道，也不好交代啊。”
“你就当帮帮我，给我透点底，哪怕是一丁点儿消息也行。”
王湘武面露难色：“齐主任，不是我不帮你，我真没什么可透的底。”
“你要是真想知道，要不你直接去问我们领导？”
“我这要是乱说，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担待不起。”
齐志伟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结果，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行吧，王警官，看来是我强人所难了。”
“那咱们不说这事儿了，喝酒喝酒。”
一顿饭吃完，齐志伟心情郁闷地回到家。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和王湘武的对话，越发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王湘武的态度让齐志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隐情，总觉得王湘武有所隐瞒。
可无论齐志伟怎么想，都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
齐志伟没能探到周定邦想要的消息，心中十分焦虑。
周定邦交给他的任务若完不成，自己副县长的美梦恐怕就要破灭了。
在忐忑与纠结中，齐志伟决定自己编一个假消息来骗周定邦。
齐志伟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构思着假消息。
这个消息既要让周定邦相信江山在调查他，又不能显得太离谱，得有一些看似合理的细节。
思索良久，齐志伟拿起电话，拨通了周定邦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周定邦低沉的声音：“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齐志伟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周县长，我从公安局内部一个可靠的朋友那里得知，江山表面上没有直接负责赵国平案，但实际上一直在暗中主导调查，而且调查方向已经明确指向您了。”
周定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齐志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周定邦缓缓说道：“你确定消息可靠？你那个朋友怎么说的，具体点。”
齐志伟连忙说道：“周县长，我那朋友说，江山组建了一个秘密调查小组，成员都是他信得过的人。”
“他们已经收集了一些您和赵国平之间经济往来的线索，好像还在调查您在一些项目审批上的操作。”
“据说，他们准备等证据确凿后，就对您采取行动。”
周定邦冷哼一声：“那你朋友有没有说他们现在掌握了多少证据，大概什么时候行动？”
齐志伟心中暗暗叫苦，他哪知道这些细节，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周县长，我朋友说具体证据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但听他们内部讨论的口气，似乎已经掌握了不少关键证据。”
“至于行动时间，暂时还没确定，不过应该快了，所以您这边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啊。”
周定邦在电话那头沉思片刻，说道：“你那朋友是不是真的可靠，千万别被江山利用，给我传些假消息。”
齐志伟紧张地连忙说道：“周县长，您放心，我那朋友绝对可靠，跟我关系铁着呢。”
“这消息千真万确，我哪敢骗您啊。”
“好，你继续留意江山的动向，有什么新消息及时汇报，我这边也会想办法应对。”说完，周定邦便挂断了电话。
齐志伟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自己这次冒险编造假消息，一旦被周定邦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但此刻，他只能祈祷周定邦不会发现破绽，同时寄希望于能在接下来真的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来圆这个谎。
而周定邦这边，挂断电话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心中冷笑连连。
齐志伟的话漏洞百出，几乎没有什么可信度。
想从一个普通警员口中得到核心信息，概率根本为零。
周定邦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这点辨别能力还是有的。
他认定齐志伟急于求成，很可能是因为没能打探到消息，从而编造了这么一套说辞来糊弄他。
但周定邦没有立刻拆穿齐志伟，心已有了另外的打算。
周定邦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如果江山真的在秘密调查他，必定会做得极为隐秘，不会轻易让一个普通警员知晓。
但齐志伟带来的消息虽假，却也反映出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江山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周定邦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赵国平的关系，梳理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利益往来，思考哪些环节可能会露出破绽。
江山既然盯上了赵国平的案子，就有可能顺着这条线摸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