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见状,闪身来到两人身边。
他拉起墨夤仅剩的一条胳膊,以灵力将这具已经没了生息的的身体扫了好几遍。
每扫一遍,男人的脸就沉下一分。
片刻后,脸比炭黑的应龙放开了墨夤的手。
“大神,墨夤到底怎么了?”
看着怀里双眼紧闭没有呼吸的墨夤,萧河急的都快哭了。
“这具身体骨骼全碎,找不到一根完整的。经脉血管寸寸截断,甚至脏腑也烂成一团浆糊。”
“他这身体早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这孩子走到今日。唉……”
应龙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不可能!他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萧河喊着,捂脸哭了出来。
他哪里不知道墨夤的身体已经到过油尽灯枯的地步,只是不愿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墨夤,你不要走!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青年哭得撕心裂肺。
或许是听到了萧河的哭声,墨夤的魂灵出现了。
由纯粹星光凝聚而成的神魂轻轻抱住哭泣的青年,温声安慰着。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乖,别哭了。”
墨夤的神魂抚摸着萧河不带一点杂色的银白头发。
由于墨夤的神魂过于强大,以至于是个人都能看到他的魂魄,甚至摸到他介于虚实之间的魂灵。
“墨夤!是你吗?你这……”
止住眼泪的萧河紧紧拉住墨夤的手,丝毫不敢松开。
他怕一松开,这人就会魂飞魄散。
“没什么,死了而已。哦,都不能算死,只是身体不能用了。不得已,只能用这种姿态见你们了。”
墨夤自嘲。
“所以在昆仑山,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应龙俯下身问起。
“唉,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要问这茬子事。也罢,各位都有知情权,我也不好搪塞你们。”
“那天阿玄被魔刀所伤,形神俱灭之际我献祭了梦神神格,以全部灵力强行改变此间规则将他的魂灵重塑。”
“由于灵力耗尽,神格消失,加之山海之主的位格被剥夺,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暴露在天谴之下。”
“其实,这副身体在那天的天罚之下就已经死去了。结果就是你们现在见到的,我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至于你问是什么支撑我走到现在?是你们,是我所珍所爱的你们。为了护住你们,也是护住各界无辜生灵,我强撑着这口气不敢咽下。”
“不过现在我没办法了。这身体已经完全坏死不能用,而我的神魂不久便会消散于天地。这场仗……”
墨夤说着说着,低下头。
说话间,帝鸿的身影从虚空中飞出,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位至高者虽然浑身是伤,但精神头依旧很足。
想来黑墨夤那一招并没有伤他太深。
紧盯着帝鸿带着笑意的脸,黑墨夤神色严峻。
要知道一次性引动那么多的混沌之力已经要了他一半的灵力。
即便如此,天道还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这人没把握自己剩下的这一半灵力,到底还能对这怪物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错,知道用混沌之力攻击我。只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或多或少是接触过这东西的。你拿它来打我,效果怕是不好。”
天道咧起嘴角。
“要不是怕空间崩毁,老子早就把你脑袋削掉了。”
黑墨夤冷声道。
“哦?是吗?那我们继续。”
话落,帝鸿冲向了正在酝酿术法的黑墨夤。
两人打作一团,法爆声接连炸响。
看着空中被天道压过一头的另一个自己,墨夤神色黯淡:
“这场仗,我们怕是要……”
“不,我们还没有输!”
青龙的话突然响起。
墨夤抬头一看,赫然发现众神聚在了自己周围。
他们脸上带着笑意,仿佛笃定了这场战役胜利的天平最终会向他们倾斜。
墨夤:“大家……”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如果我们团结在一起,那凝聚出来的力量必定无可匹敌。”
青龙笑道。
“是啊,我就不信集合我们所有人的力量,还收拾不了那老东西!”
白虎攥紧拳头。
朱雀:“两位哥哥的意思是?”
“你俩想献祭是吗?将我们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到墨夤身上,然后去对付天道?”
玄武兄弟似乎猜中了。
“这个方法好像可行。只是以墨夤现在的身体,能打得过天道吗?”
朱雀捏着下巴。
“没事的,用我的身体!”
萧河自告奋勇。
“不行的。连东皇的半神劫身都不能容纳此刻墨夤的神魂,更别说你这孩子的身体了。”
“墨夤,你实话和我们说,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应龙看看萧河又看向墨夤。
对于男人的话,墨夤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到了你这个层次,一个位面的未来应尽数收于你眼底。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无数悲剧中的唯一解。说说看,我们应该做?”
应龙摸摸墨夤有些黯淡的脸庞。
墨夤摇摇头,没有说话。
“唉,傻孩子。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想让我们献祭吧?看看孟章的想法是对的,这应该是此间困境唯一的解法了。”
“小傻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是我们重要还是各界的生灵的重要?”
应龙慈爱地摸了摸墨夤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能再强大一些,你们就不用……都怪我。那人说的对,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灾神,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阿玄是,你们也是。对不起,终是我拖累了你们,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
已经无法流泪的墨夤把头埋得很低。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世事无常,我们谁无法预料不是?至于献祭这事,我想,这是命中注定的。”
“天道太过强大,光靠个人单一的力量是永远无法战胜他的。哪怕不是你,换做其他的人,我们同样会将力量集中到他身上来抗衡天道。”
祝融笑着说。
“是啊孩子,不要道歉,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这是我们的选择。同样的,相信你也是我们我们的心甘情愿。”
“你可不是什么灾神,你是梦境的统治者。你是诸天诸界万物苍生对于世间最美好的期许和希冀。梦很美,美到让我们留恋。你很好,好到我们愿意全心全意信任你。”
共工伸出手,抚过墨夤脸颊。
“不要难过孩子,这是我们的宿命。我们之所以留守大荒,不就是为了守护这里的万物苍生吗?”
“这里是我们生长的地方,是无数生灵繁荣兴旺的天地啊。为它牺牲,我们甘愿。”
炎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