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重症监护室里,林一然拉了个椅子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安静地像睡着了似的面庞,她微微扯起嘴角,“沈惊初,我这个人生来自负,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我知道你能听到。”她伸手握紧沈惊初的手,“所以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撑住了,我一定,一定能救活你。”
“不然...”她突然哽住,“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你。”
大厅里。
“老婆张嘴,啊~”北冥漓把剥好的橘子喂到林末书嘴边。
林末书沉着脸摇头,“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怎么了宝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北冥漓发现自家老婆自从上午和闺女聊过之后,就变得闷闷不乐的,想着是不是闺女说的话伤老婆心了,赶紧放下橘子将林末书揽入怀中,安慰道:“好了宝宝,咱不生气,闺女年纪小不懂事,说话也没个轻重,肯定是惹你生气了,我们做父母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次好不好?”
林末书舒出一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啥呀?”北冥漓反应过来,眼眸垂下,“是不是担心初初的病?”
林末书再次叹了口气,没有回应,而是搂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末书,林末书,林...”
一听说林末书回来了,时渊便马不停蹄地往极地洲赶,结果一回来就看见这么恶心的画面。
林末书从北冥漓怀里出来,笑着调侃道:“哟!这么着急,怕我跑了?”
“哼~”时渊冷哼一声,表情傲娇道:“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死外头了呢!”
“嘿!时渊,这么长时间不见,有你这么跟老朋友叙旧的嘛!”开口的北冥漓。
时渊气呼呼地走到一旁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斜睨着两人,表情十分不爽,“还老朋友,有你们这么当朋友的,把自己亲闺女扔给我养,自己个儿去外面过二人世界,这些年可把你俩美坏了吧!”
北冥漓无视时渊的阴阳怪气,乐呵呵地回道:“这倒不假,我和宝贝这些年走了不少地方,几乎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我刀呢?”时渊实在听不下去,站起来就开始浑身上下找刀。
明知道他气得不行,北冥漓还故意刺激他,“你找刀干嘛?是要给我们切个西瓜吗?”
“北冥漓你...”
“行了,大晚上吵吵什么。”眼看要打起来,林一然突然出现,厉声喝止了两人。
客厅这才重归平静。
林一然走到沙发前坐下,冲三人翻了个白眼,“挺大岁数的人了,学什么不好,学人阴阳怪气,争风吃醋,幼不幼稚。”
她看向北冥漓,“不是我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叔毕竟帮你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感激涕零就算了,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就是。”时渊赶忙附和,得意洋洋地开口,“我这些年的辛苦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这闺女没白养。”
林一然撇撇嘴,“你可拉倒吧!你扪心自问你养我的时候尽心尽力了吗?时渊,不是我说你,我都二十岁了,你还没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呢!你这恋爱脑是该找个精神科大夫给治治了,人还是得往前看,总不能一辈子给人当舔狗吧!”
听到此处,林末书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一然瞪她一眼,继续说道:“我就纳了闷了,这个林末书长得一般,身材一般,能力一般,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你是不是眼瞎啊?”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了足足五秒钟。
时渊和北冥漓的眼珠子同时转向林末书。
果不其然,在第六秒的时候,林末书便蹭地一下站起来,“你说谁眼瞎,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你睁开你的小眼睛给我好好看看,我这脸叫一般?我这身材叫一般?还有我这能力我...”
“好了老婆,别生气别生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啊!”北冥漓见状赶紧上前劝阻。
“怎么了这是?”
这时,季鸿益他们几个从外面进来,夜元舟也来了,一道而来的还有叶冰玉和北冥杰。
“阿漓,你可算回来了。”
北冥杰一看到北冥漓,迫不及待地上前拉着他一通诉苦,“你这臭小子,怎么能说走就走,还一走就是二十年,你知道我操持这个家有多辛苦吗?”
北冥漓赶紧安慰自己二哥,“是我不对,是我自私了,这些年辛苦二哥了,以后不会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林一然坐在主位,年纪最小,气场却最盛。
众人闻言,都纷纷坐下。
“然儿,你把我们都叫来,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吗?”率先开口的是南宫铭。
看今晚这阵仗,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林一然没有着急回答,她轻轻抬手,站在她身后的高芝便将手上的三沓资料放在茶几上。
她将其中一沓推到中间,开口道:“裴啸鸣已经死了,这些都是有和裴啸鸣有关的,要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参与意见了。”
她又将其中一沓推到北冥漓面前,“这个是有关极地洲的,还给你。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极地洲的洲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然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
“你说我什么意思。”北冥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一然打断,“极地洲原本就是你们硬塞给我的,你们在外面潇洒了二十年,而我也用自己的二十年还了你们的生育之恩,这个担子我该卸了吧?”
北冥漓垂着头,说不出话。
见状,其他人也不敢发表意见。
紧接着,林一然将另一沓推到林末书面前,“这个是茵辰门的,沈惊初已经转交给我了,现在...还给你。”
林末书看着她,欲言又止后,终是什么也没说。
南宫铭:“然儿,你这是做什么,就算要交权,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就是啊!”季鸿益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辰瑾修皱了皱眉,“既然是然儿的意思,我尊重。”
禾辛言垂着眸,面色沉重,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没意见。”
林一然如释重负地站起来,“都交代清楚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