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声袅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林楚莹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端坐在主位上,尽显东宫太子妃的尊贵与端庄。
她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这京城贵女圈中,向来以才情出众而闻名。
然而,今日这场宴席,却让她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波澜。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坐在席间的时晚夏身上。
时晚夏,一个从乡野而来的女子,却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在这满是京城贵女的宴席上,绽放出了令人瞩目的光芒。
她的文采斐然,即席赋诗,才情之高,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赞叹。
而此时,她正轻启朱唇,随意吟唱一曲。
那歌声,宛如天籁之音,萦绕在整个宫殿之中,让人沉醉其中。
林楚莹微微皱眉,她自道自己的琴艺和歌喉都极为出色,可听着时晚夏的歌声,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她相比,差距甚远。
那歌声中似乎蕴含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可不知为何,这首曲子,听着总有着说不上的怪异。
再看时晚夏,吟唱时眼神中满满的怀念与哀伤,整个人不复平日里的活泼开朗,仿佛沉浸在了一段悲伤的回忆之中。
林楚莹心中一紧,起身缓缓走到时晚夏身边,轻柔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用温柔的声音轻声安抚道:“妹妹,这是想家了吗?”
“这曲子是你所做吗?浓浓的思乡之意!”
她的话语中满是关切,看着时晚夏那哀伤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疼惜之情。
时晚夏抬起头,眼眶中还含着泪水,刚想要开口回答。
却不料,一旁的诏桦郡主突然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讥讽。
“娘娘,可别被她这副可怜模样给骗了,依我看,她定是抄袭他人之作吧!”
诏桦郡主语气轻蔑,眼神中充满了对时晚夏的轻视,“娘娘,贵为东宫太子妃,身份尊贵,这民间来的乡野女子,会的不过一些下九流的玩意,也不知有何脸面来宴席的!”
诏桦郡主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林楚莹的心。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礼仪和教养,可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就在她准备开口反驳时,时晚夏却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激动。
时晚夏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冷冷地望向诏桦郡主。
她的眼神中没有了平日里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严与冷冽。
下一刻,只见她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诏桦郡主的脸上。
“郡主慎言,本官不仅是朝中二品大员,做的事都是为了苍凌为了百姓。”
“郡主可以看不起我,可我的官职,封赏都是陛下亲封。”
时晚夏声音冰冷,字字如锤,“怎么?郡主是觉得当今陛下,竟昏庸到是本官一人的一言堂了吗?”
“还是郡主觉得满朝文武大臣,都是没有脑子之人吗?”
诏桦郡主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了,她捂着脸,颤抖着手,不可置信地指着时晚夏,眼中满是愤怒与屈辱。
刚想要抬手打回去,却被一旁的东安王妃连忙拉住。
东安王妃脸色苍白,她深知女儿闯下了大祸,连忙拉着诏桦郡主跪在林楚莹面前。
声音颤抖地说道:“太子妃息怒,是妾身太惯着诏桦了,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诏桦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妾身日后会好生管教的。”
一时间,整个宴席现场一片寂静,除了时晚夏,所有人都跪在了林楚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心中都在暗自揣测,不知这太子妃会如何处置此事。
就在这时,崔辙之孙女崔雅舒缓缓开口:“王妃娘娘,此言差矣!郡主她今日满桃李之年,今日竟然冒犯朝中大臣,况且,时大人是陛下亲封的一品郡主,比昭阳郡主还要高一些!”
“我苍凌本就是诗书礼仪传家,郡主今日这番言语,太过失了皇室体面了吧!”
崔雅舒的话,让在场众人心中一惊。
他们这才想起,时晚夏不仅有着出众的才情,更是陛下亲封的一品郡主,身份尊贵无比。
诏桦郡主今日这番行为,确实是太过放肆了。
林楚莹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她深知,此事若是处理不当,不仅会影响东宫的威望,更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
沉思片刻后,她缓缓开口:“今日之事,念在诏桦郡主年少无知,本宫就不予追究了。”
“只是,日后郡主需谨记,在这宫中,一言一行都要谨守本分,不可再如此放肆。”
东安王妃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叩谢:“多谢太子妃娘娘宽宏大量,妾身定会好好教导诏桦,让她不再犯如此过错。”
诏桦郡主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宴席继续进行,可气氛却变得有些压抑。
林楚莹看着时晚夏,心中对她的好奇更甚。
这个从乡野而来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世和经历,为何会有着如此出众的才情和不凡的气度?
而时晚夏,在经历了这场风波后,也陷入了沉思。
她深知,在这复杂的宫廷之中,自己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能保护好自己,完成自己的使命。
林楚莹攥着时晚夏微微发颤的手,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心口一紧。
满殿跪伏的裙裾如同褪色的牡丹,诏桦郡主捂脸的抽泣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晚夏妹妹,别怕。\"
林楚莹将人往身侧带了带,凤冠上的东珠垂落的流苏扫过时晚夏鬓角,
\"这里有我,太子殿下和我,是你最强的靠山,任何人都不能当着我的面欺辱你。\"
她的声音裹着檀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袖口暗绣的九鸾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东安王妃的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凉的青砖上,诏桦郡主仍在不甘地扭动,却被母亲死死按住。
林楚莹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崔雅舒身上。
这位老丞相的孙女始终保持着得体的跪姿,素色襦裙上的暗纹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