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前脚才离开,梅蕊正打算让海棠扶着出去散散步便听到了宋嘉佑的声音。
这几日宋嘉佑都不曾来过落梅居,也就去了锦华阁一趟,同太子妃商量事,再就是关照染了风寒的三郎。
昨日梅松寒来东宫探望梅蕊宋嘉佑是知晓的,他虽不乐见俩人单独见面,不过他也能理解梅蕊临盆在即想跟梅松寒见一面的心情。
“殿下怎这个时候过来了?”梅蕊瞥了一眼滴漏,平日这个时辰宋嘉佑不是在御书房,便是在东宫处理公务。
宋嘉佑端起茶盏吃了口茶,这才回应梅蕊:“今日公务比较少,故而才能早些来陪你。昨日见了你的兄长,可欢喜?”
“自是欢喜的。”梅蕊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同时她也清楚宋嘉佑内心所思所想。
宋嘉佑轻哼一声,继续吃茶。
梅蕊瞧着冷不丁冒出孩子气一面的年轻储君,忍俊不禁,这个男人也就只有在她面前活的还算真实吧?
吃了两盏茶,宋嘉佑才肯开口同梅蕊叙话:“昨日陛下无意间提起皇后娘娘的芳诞,今年虽不是娘娘的整寿,却是逢双五,故而陛下想操办的热闹一些。”
从大燕开国开始皇帝的生辰便形成一个节日,不光要大操大办,而且官员们还会休沐三日。
唯有辅佐过真宗,仁宗父子两代,曾垂帘听政十余年的章献皇后的生辰跟历代帝王一样形成一个普天同庆的节日。
往年温皇后的生辰都不曾大操大办过,头几年是国库真的没浅,跟北蛮还在打仗,别说温皇后的生辰,就是今上的万寿节也都能简则简。
今年是温皇后五十五岁芳诞,今上有意办的热闹一些,昨日父子之间闲谈事今上便提了一嘴。
梅蕊打算在温皇后生辰那日服用催产药,让两个孩子提早出生,那就意味着在梅蕊生产时宋嘉佑没法出现在落梅居。
太子妃跟其他女人分娩时,宋嘉佑能守尽量守,虽然他的存在不能让正遭受分娩痛苦的女人真的减轻痛苦,至少是一种莫大的心理安慰。
宋嘉佑自是希望在梅蕊渡劫的时候自己能在外面守着,若梅蕊坚持在温皇后芳辰那日临盆的话,他就不能留在东宫。
梅蕊得知今上有意将温皇后五十五芳辰过的热闹一些,她莞尔一笑:“娘娘的生辰要热闹,殿下该欢喜才是。”
“可是梅儿,我希望在你艰难的时候陪着你,守着你。”宋嘉佑握住梅蕊的手,低头凝视着她的明眸恳切而真挚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梅蕊反握住宋嘉佑的手语气笃定道:“殿下,生产固然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固然是我最难的时候。于梅儿而言我此生最难的时候便是背负着使命逃离木家庄,眼睁睁看着火光冲天,相依为命的祖母葬身火海,同我一起长大的木槿替我葬身火海。殿下若真的疼我,怜我,便助我心想事成。”
“梅儿,我懂了。”宋嘉佑心疼的将人揽在怀里彼此不再多言,只安静的听窗外鸟鸣和风声。
很快宫里便传出温皇后芳辰要热闹一番的消息,礼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半月后温皇后的寿诞庆。
与此同时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们也都着手准备贺礼,以及参加宫宴的穿戴。
往年温皇后的生辰不曾大操大办,也就是在宫里小小热闹一番,有资格参加宴席的主要还是皇亲国戚,以及二品以上的官员跟他们的家眷。
近来太子妃每日除了处理庶务之外便是在教三郎说吉祥话,她打算等温皇后寿诞那一日带三郎入宫。
太子妃很清楚大郎到时候自会在帝后,以及王公贵族面前大放异彩,长此以往东宫嫡出的三皇孙谁还会记得呢?
差不多一岁半的三郎每天用那么多补药补着,仍旧瘦瘦小小,比同岁的二郎矮了快一个头了。
二郎早就能不用扶着走好长一段路了,三郎到是也能丢开手独立行走了,可走几步还成,再多走几步就会摔倒。
三郎唯一让太子妃欣慰的就是他说话吐字比二郎强不止一倍。
太子妃一遍一遍的教三郎说吉祥话,背孟浩然的五言绝句《春晓》。
太子妃不光对三郎严格要求,对大郡主柔嘉要求也不低。
瞧着柔嘉亲手绣的扇面太子妃欣慰颔首:“光绣寿字还是太单调了,若再绣点儿花鸟点缀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