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和吴痕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的震撼久久无法平息。
“所以，我们是你的回家车票？”林七夜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了点自嘲的痞气。
吴痕则更为冷静，他向前一步，
问题直指核心：“你的家，你的‘原初世界’，和吉尔伽美什口中的乌鲁克，有什么关系？”
“他被篡改的记忆，是不是也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纪念的目光从林七夜身上移开，重新落回桌面的图纸上，似乎那上面有能让她安定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摇头，
“我的记忆是破碎的，但我能感觉到，”
“那种篡改记忆的力量，和我们‘漂流’过来的力量，同出一源。”
“解决他的问题，很可能就是找到回家线索的第一步。”
“说得好听。”
吴痕的声音冷得像冰，
“但我们凭什么信你？你现在有求于我们，编个故事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纪念抬起头，疲惫的眼中透出一丝决然：
“因为我不需要你们完全相信。”
“我只需要合作。”
“我给你们想要的，你们给我需要的。”
“你能给我们什么？”林七夜问。
“关于乌鲁克的情报。”纪念的回答掷地有声，
“上邪会成立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解析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寻找回家的路。”
“在很多年前，我们的人就在中东无人区，”
“发现了一处被‘污染’的遗迹，那里……可能和真正的乌鲁克有关。”
林七夜和吴痕的呼吸同时一滞。
“那地方在哪？”
“不在你们认知中的任何地方。”纪念站起身，
“想知道，就跟我走。”
“我带你们去上邪会的总部，【乌托邦】。”
两天后。
一望无际的迷雾海域，一艘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邮轮正在缓缓航行。
“我说……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百里胖胖扒在栏杆上，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浓雾，整张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这都飘了两天了，连个鸟都看不见。”
“纪念大姐，你的乌托邦不会是建在海市蜃楼里吧？”
纪念靠在船舷边，海风吹动着她的发丝，她对百里胖胖的抱怨充耳不闻。
林七夜和吴痕站在她不远处，目光却都若有若无地落在她右手食指的一枚戒指上。
那枚戒指通体由辰极钢打造，造型古朴，却在浓雾中散发着微不可查的能量波动。
“这戒指有问题。”
吴痕低声对林七夜说，
“它的能量频率，和周围的雾气在同频共振。”
“这片迷雾海，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法阵，而这枚戒指，就是‘钥匙’。”
“不止是钥匙。”林七夜眯起眼，
“更像是一个定位信标。”
“我们在原地打转，其实是在等它校准一个看不见的‘门’。”
“上邪会的技术……比我们想的更诡异。”吴痕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就在这时，纪念动了。
她缓缓抬起右手，那枚辰极钢戒指上的波动瞬间变得强烈起来。
“到了。”她轻声说道，“都站稳了。”
话音刚落，百里胖胖就怪叫起来：“到了？到哪了？卧槽！那是什么？！”
只见邮轮的甲板与船身之上，无数细密的像素粒子凭空涌出，
如同受到召唤的萤火虫群，瞬间升空，在邮轮上方汇聚！
它们飞速交织，眨眼间就构成一个表面流淌着幽蓝色光纹的巨大球体，
将整艘邮轮严丝合缝地包裹了进去！
邮轮的引擎瞬间熄火，整片海域陷入死寂。
“她……她要干嘛？！”百里胖胖脸色发白，死死抓住栏杆。
下一秒，他感觉脚下一空。
不是失重，而是一种沉重无比的下坠感！
轰——！！！
平静的海面猛地塌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漩涡，
包裹着邮轮的像素球体，在轰鸣声中被海水瞬间吞噬，向着深不见底的海渊直坠而下！
“啊啊啊啊我们要死了！要死了！”百里胖胖的尖叫声在球体内回荡。
林七夜和吴痕则死死扒在舷窗边，强忍着巨大的压力，瞪大了眼睛望向外界。
穿透水层的过程极快，四周是翻涌的黑暗与气泡，
但很快，那片纯粹的黑暗中，亮起了一点幽绿色的光。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
成千上万的光点，在深海中接连亮起。
那些光点迅速连接，勾勒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轮廓。
那是高耸入云的塔楼，是横跨深渊的巨桥，是鳞次栉比的宏伟建筑群……
那是一座城市。
一座无比巨大，沉睡在海底深渊，散发着诡异绿光的禁忌之城。
林七夜和吴痕的瞳孔，在这一刻缩到了极致。
透过冰冷的舷窗，他们仿佛窥见了一个，绝对不该存在于此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