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刚来不久不熟的缘故,小仙贝害怕她,只要相处的时间够久,她相信小仙贝能接受她这个小主人的。
可在之后的半年里,小仙贝见到她依旧吠得厉害。
可在其他方面它又尽职尽守,连邻居路过,它都会对对方摇尾巴示好。
唯独她,从未有过那个待遇。
人的耐心跟热情是有限的,相处半年多她还是没能让小仙贝接受她这个主人。
它记不住她的恩情,记不住是谁在大雨滂沱时冒着被骂的危险把它带回了家,也不知道是她花光了所有的压岁钱才把它救回来。
至于谁喂养它,它是知道的。
毕竟除了上学之外,但凡她在家时,都是她给它弄吃的。
她爸妈觉得它胖了,不想让它吃太多狗粮时,她还会偷偷地塞点其他的东西给它吃,把它养得肥肥胖胖地,那秃了的皮也长出了光滑的棕色毛发来。
她明明悉心照料,把它当成自己的小宠物来养的,可就是养不熟。
那时她起了把它送走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刚冒起就又被她压了下去。
是她决定养它的,又怎么能让它再次流浪?
加上她爸妈也喜欢它,它还能看门。
自从有小仙贝在,她们那一片就没再发生过有人偷东西的事儿,说它是她们那一片的守护神也不为过。
可就是……
不亲近她,连让她摸一下都不肯。
她把将它送人的念头压下去之后,又一直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不亲近自己而已,等自己上了初中,就住校了,只有周六日才能看见它。
这么安慰是能让自己好受些,但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那是她第一次养宠物,也是第一次这么悉心照料一只宠物,可她却没能得到回报。
隔壁邻居的婶儿也养了一只小狗,第二天那只小狗可亲她们了,不止给摸,还会她们指令。
可她家的小仙贝就是一条傻狗,不会听指令,还不肯让她摸的傻狗。
之后,她上了初中,爸妈给她买了手机,说方便联系。
因为初中距离家远,一天来回赶很浪费时间,所以她住校了。
刚开始住校她很不习惯,后来跟宿友们熟悉之后,跟她们成为朋友之后,她感觉也还行。
那时的她性格外向又开朗,才用了几天就跟班里的其他同学打成一片,关系融洽。
她也渐渐地忘了家里的小仙贝不喜欢她的事,哪怕周末回家,看到小仙贝朝她狂吠,她也不是那么伤心了。
因为,习以为常了。
哪天小仙贝愿意她靠近,不朝她吠那才叫奇怪。
大抵是周末才回家,又大抵是因为小仙贝一直不喜欢自己,她对小仙贝的感情好像越来越淡了。
后来哪怕周末回家,她也不会看它一眼,不会拿着狗粮给它吃,全让她爸妈照顾。
她似乎渐渐地在遗弃它。
小仙贝似感觉到她遗弃它般,那时它朝她叫的次数不似以前那般多,也不似以前那般凶。
可她已经不在意了,在那时的她眼里,小仙贝就是讨厌她,是不喜欢她的。
后来,她从初一升到了初二,她依旧选择住校。
因为她的宿友都很好,升到初二她也是跟她们住一块,不需要浪费时间去磨合,她有更多的时间看书。
但就在她升初二的第一周,她接到了爸妈打来的电话。
她爸妈在电话里着急地说,小仙贝突然发疯一直往外冲,狗链拴着它,它还跟不要命一样,扯得脖子掉皮流血了还不肯放弃,像疯了一样还对着她们狂吠。
那时她很诧异,因为除了刚接回家那几天之外,小仙贝从没对着她爸妈狂吠过,只对她。
她爸妈说,她们以为狗链能拴住的,但小仙贝扯断了狗链,跑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只是有点惊讶,但却没多大感伤,因为小仙贝又不喜欢它。
它跑了,说不定……
是不喜欢那个家吧。
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不应该把它带回家的。
它一直待在她们家,刚开始应该是为了养伤,后来它一直在想如何逃走。
见到时机成熟,所以它逃了。
也许,是这样吧。
那天她安慰了她爸妈,安慰到了很晚很晚。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去上课,精神不振,注意力也不集中,被老师点名了好多次。
可又因为她的成绩一直都不错,从初一开始就一直是年级前几名,老师只在课堂上说了几句,让她注意力集中点后,也没处罚她。
但那一天她的眼皮一直跳,心也突突颤着,她没联想到其他,只觉得是自己晚睡熬夜的缘故。
可那一天,出事了。
她想要的学习资料在校外的图书馆里才有,放学之后她去了一趟校外。
不小心撞见平日里跟她关系好的宿友跟一群混混在巷子里吸烟。
学校明确规定,学生不能吸烟,一旦发现,全校通报请家长。
她当时很意外,平日里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人没想到会跟混混们混一起,还会吸烟。
看她吸烟的动作,跟她邻居吸烟时的动作一样,而她邻居是个老烟民了。
所以她猜,她吸烟应该挺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她并没打算揭发她,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目标只有学习,好好学习。
可她的宿友跟她身边那几个混混不打算放过她,见她转身想走,拦到她面前。
平日里跟她嬉嬉笑笑的宿友在那一刻也跟换了个人似地,在那群混混面前揭她的底子,说她长得漂亮、家境优渥,说只要绑了她,就能从她父母手上拿钱,这样他们就有钱吸那东西了。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除了吸烟之外,他们一行人还吸那玩意儿,包括她的宿友也在其中。
那些混混真听信了她宿友的话,准备绑了她,跟她爸妈要点钱花花。
她的宿友更像是跌入泥潭之中,想把别人也拉入其中,一起沦陷般,竟跟那些混混要那东西,想让她也服用,更有人举着手机要拍照。
她不会干涉别人如何或想做什么,但她也不想沾上那东西。
一旦沾上,她知道她这辈子跟毁了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