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国先是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院长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瞬间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然而，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稍稍思考了片刻之后，他终于缓缓地开口了。
“我之前不小心落入了他们的陷阱，欠下了巨额债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去借高利贷。可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一个无底洞，越陷越深。”
说到这里，冯建国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后来，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找到我，告诉我只要我能把那些不太听话的小孩交给他们带出去，再让他们做个测试，就可以给我一些时间来偿还债务。”
冯建国一脸很难为情的表情说道。
“一开始，我坚决不同意的，毕竟这种事情太不道德了。可是，他们逼得太紧了，甚至还威胁说要拿我的妻女来抵债。”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所以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冯建国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似乎有些无颜面对众人，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沉。
“然后呢？”
院长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随口问道，似乎对冯建国的这番话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然后呢？一开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我决定先采取一种比较稳妥的方式来尝试一下。”
“我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个存在感相对较低的小孩，心想这样或许能够减少一些被发现的风险。然后，我亲自将这个小孩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我本来一直很担心会不会出事，但万幸的是，两个小时之后那个小孩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当我看到那个小孩完好无损地被送回来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从那以后，我逐渐放下心来，开始频繁地寻找机会，将更多的小孩送过去接受检查。每次都能看到那些小孩平安归来后。”
冯建国继续说道。
他甚至还加入了一下自己的心里心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出来博取同情的。
“可是，事情并没有一直这么顺利下去。有时候，那些小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按时回来。面对这种情况，我感到十分无奈和焦虑，但是我毫无办法。”
“之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不得不偷偷地伪装成那些小孩自己跑掉的样子，以此来掩盖事实真相。”
冯建国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内心的沉重和无奈。
“你不要再装了！”
院长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冯建国，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不是个小孩，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做检测的都是为了小孩的器官之类的！”
院长的音量越来越高，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他们完好的被送回来，也只可能是登记了，暂时没有人要而已。”
说到这里，院长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但却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你这是把整个福利院都当成了那些黑市的备用器官库啊？！”
院长的质问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冯建国的心上，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的良心呢？！”
院长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直身来，用手指着冯建国，怒吼道。
这一声怒吼在院子里回荡着，让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生怕引火烧身。
只有那两个在院长旁边的人，连忙伸手轻拍着院长的胸口，试图让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以免他因为太过激动而晕倒。
墨洛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目光冷漠而疏离，就像一个旁观者在看着一场闹剧的上演。
无论是福利院院长还是那个叫冯建国的人，他们的表现无论是不是表演，都在墨洛斯眼中都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罢了。
他对这些人是否在演戏毫不关心，甚至对整个福利院是否都在演戏也毫不在意。
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人类，而他们之间的恩怨与龌龊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灵能中心的人拜托他顺便揭穿这里的事情，给他们打击整套犯罪链条争取一些时间。
墨洛斯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按照灵能中心的要求行事而已。然而，为了拖延时间，他还是决定开口说点什么。
“没说实话吧。”
墨洛斯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却在这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他身上。
“他们就是让你培养这些孤儿，训练他们，等他们学得差不多了，就去跟他们一起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而且还给了你一大笔钱。”
墨洛斯抬起头，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有些无所谓的盯着冯建国，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最想隐瞒的事实。
要知道，如果仅仅是之前提到的那些事情，冯建国顶多只能算是犯了一些错误，比如贪污之类的，虽然不太光彩，但也不至于致命。
然而，墨洛斯所说的这些内容，却是真正能要了他的命啊！
因为在此之前，冯建国的行为或许还能被解释为轻微的从犯，甚至可以辩称自己并不完全清楚情况，从而减轻罪行。
但现在，这些新的情况一被揭露，就意味着他已经从从犯变成了主犯之一！
这两者之间的罪行严重程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到时候审判的时候，恐怕就是无期徒刑起步了。
听到墨洛斯的话，院长如遭雷击般，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双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