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你今日的位置，是算计了多少人，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才换来的，想必你自己最是清楚不过。”
沈念溪竟然将她曾经做过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如数家珍，太后大为震惊。
沈念溪究竟是何时知道这么多的？
“沈念溪！你污蔑哀家，哀家从没做过这些事情。”
沈念溪转而看向惊住的尉迟玄，“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先帝的佟贵人就在臣妾的颐倾宫，皇上若是不信，派人将她接来一探究竟就是。”
本着确认的心，尉迟玄让人去颐倾宫带来了疯掉的佟礼佳。
佟礼佳像孩童一样东张西望，嘴里依旧念叨着自己要找孩子，只是站在尉迟玄面前时，她根本不认得自己的孩子。
时隔这么多年，太后还是头一次又见到了佟礼佳，她眼里流露着对佟礼佳的嫌恶。
当看见太后的刹那，佟礼佳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只见她突然扑倒太后，二人一齐摔在地上，佟礼佳伸手拽着太后的头发。
“还我孩子！栗徵，栗徵，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沈念溪轻声道，“她都已经疯了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抢走自己孩子的仇人，皇上，是非经过，你应当都知道了。”
尉迟玄的神色很复杂，骤然得知自己的生母竟不是自己的生母，而他的生母却在冷宫中受苦。
太后养尊处优已久，力气哪里敌得过疯掉的佟礼佳，她保养得当的头发都被拽掉了几十根，疼得她呲牙咧嘴。
“放开哀家，松手！来人，快将她给哀家拉开。”
偏殿外守着的宫人冲了进来，却在看见尉迟玄和沈念溪的刹那恍了神。
再一定睛瞧去，一个女人竟然骑坐在太后的身上，放肆撕扯太后的头发，扇打太后的脸。
宫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下。
尉迟玄怒吼一句，“滚下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踏入这里半步。”
“是，是。”宫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走了。
太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救哀家，快救哀家。”
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去帮太后，就连尉迟玄也是如此。
他还在思索着今日刚刚知晓的一切，神色为难。
一刻钟后，佟礼佳终于累了，她才松开了手，太后总算得以喘口气。
太后知道自己狼狈不堪，一向端庄威严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她气得大笑。
“佟礼佳，你早就败给哀家了，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儿子。”
尉迟玄怒吼，“闭嘴，你竟敢欺瞒朕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朕都以为你是朕的生身母亲，这才对你的所作所为一再忍让。”
“没想到，你却根本就不是朕的生母，还占着朕生母的位置，让朕的生母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栗徵，你的心思当真狠毒。”
太后笑得越发大声，“就算是这个疯女人生下了你，可皇帝，你别忘了，是哀家亲手将你抚养长大的，在所有人眼中，你就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难不成，你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谋杀自己的生母吗？你就不怕天下文人口诛笔伐，让你背负千古弑母的骂名吗？”
“你！”
太后的视线在佟礼佳和尉迟玄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到底你们才是有血缘的母子，眉眼还真是相像。”
“只可惜，生母就在眼前，你却不能认她做自己的母亲，皇帝，这种滋味你可好受？”
尉迟玄握紧了双拳，他很清楚太后说得都是实话。
他的确很痛苦，因为太后说得对，他不能认一个没有感情而且还是疯子的女人做自己的母亲……
太后也知道尉迟玄的选择，说话更是口无遮拦。
“哀家就知道，你是自私的，你不愿意认一个疯女人当你的母亲。”
犀利地说完话，她却又开始循循善诱。
“所以，哀家还是你的母亲，皇帝，若哀家不将你从佟礼佳的手中抢走，没有用栗家的势力为你铺路，今日你便不是这大燕的皇帝。”
太后缓步走到尉迟玄的面前，似要让他的心思彻底动摇。
“皇帝，你要知道，佟礼佳只是一个渔民的女儿，一时走运才入了皇宫，你留在她的身边，你是不会拥有今日这一切的。”
“你恨哀家也好，可你也不得不承认，有了哀家，你才有今日的一切。”
尉迟玄痛苦极了，他知道，太后说得都对。
虽然太后并非他的生母，却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可就这样背叛自己的亲生母亲，尉迟玄又很是愧疚，尤其是那个女人因为他被抢走才逐步疯掉的。
沈念溪并不觉得意外，她一向都知道，尉迟玄不在乎谁才是他的母亲，因为他爱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太后又要翻盘了吗？那可未必。
沈念溪上前一步，“太后娘娘，你说这些可别把自己也给骗过去了，你给了皇上一切，你不又将这些都给夺走了吗？”
尉迟玄愣住了，短暂停止了痛哭。
沈念溪还在继续说着，“皇上，太后娘娘给你下的毒可是无解的，此毒会让皇上在两三年内就暴毙而亡，她分明是害了你的。”
太后怒瞪着沈念溪，“沈念溪，你今日非要与哀家为敌是吗？”
片刻的挣扎后，尉迟玄突然温和了下来，沉稳开口。
“太后，把解药给朕吧。”
太后没有说话，尉迟玄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明显更急躁了些。
“太后，你就把解药给朕吧，只要朕的毒解了，朕便还让你做朕的母后，你依旧是大燕的太后。”
这话，就连沈念溪都深感意外。
为了活命，尉迟玄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
太后也愣了，这个时候，她倒是有几分懊恼了。
早知道，她就让人给尉迟玄下有解药的毒了，如此，她就可以一直要挟尉迟玄。
“哀家没有解药。”
“什么？”尉迟玄根本不信，“太后，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欺瞒朕吗？”
“你以为哀家不想用解药要挟你吗？”太后冷笑，“哀家此刻倒是巴不得此毒有解药。”